蘇牧之前沒有來過駙馬府,不過奔出了書房之後,那老門子便適時地出現,將他和雅綰兒領到了冰窖。
“蘇相公只能多忍耐了,待風頭過去了,老婢子便趕過來。”
蘇牧接過老門子手中的被子和食盒,點頭道謝:“有勞老哥哥了。”
他這一句發自肺腑,老門子也是感受頗深,他對蘇牧的事蹟也有所耳聞,但今日一見,才知曉這白面書生著實是個人物,對待他這樣的下人也能夠坦誠謙遜,若論這份氣度,便已經不輸自家主子,也難怪主子會拼死相護了。
前頭官軍湧進來,府裡有是一陣大亂,來不及交談太多,老門子便將蘇牧和雅綰兒塞進了冰窖,臨走時還交給了蘇牧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
將冰窖掩蓋妥當之後,老門子才安心離開。
石板一扣上,冰窖內頓時漆黑一片,蘇牧照著老門子的囑託,將木盒開啟,一陣藍白光芒頓時噴發出來,木盒之中竟是一顆少見的夜明珠!
雖然只有人眼大小,但藉著冰窖裡的冰塊,一層層折射,竟是絢爛無比,讓蘇牧驚歎連連!
雅綰兒看不見聽不著,但卻感受到刺骨的寒冷,當下冷哼道:“好個狡猾的狗賊,竟然躲到冰窖裡來!”
反正她也聽不到,蘇牧也不打算跟她廢話,將一床被子丟給她,便自顧縮在被子裡保暖。
被子之所以能夠保暖,並非被子能夠散發熱量,而是能夠將人體散發的熱量保留下來,這冰窖裡寒冷至極,如果不及時保暖,身體失熱過快,裹再多被子也不濟事了。
雅綰兒不知是深諳這個道理,還是被自己剛才那句話嚇了一跳,也連忙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她也是口快,但轉念一想,這冰窖之中就只得她和蘇牧兩個,若這臭男人向對她做些什麼,那是連逃都沒地方逃的!
不過這種念頭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因為這麼冷,估計蘇牧褲襠那話兒都凍成死掉的蠶寶寶了,哪裡還能作惡。
雅綰兒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冒出如此不知羞的想法來,頓時臉色通紅髮燙。
在夜明珠與冰塊折射那絢爛的藍白光之中,傾人城國的冰山美人兒突然展現嬌羞的臉紅,蘇牧除了下半身的“小蘇牧”沒半點動靜,全身都騷動了一陣…
見得如此唯美動人的一幕,蘇牧禁不住嘖嘖讚歎道:“好美的女人...可惜是個瞎子...”
反正雅綰兒也聽不到,蘇牧權當過個嘴癮,卻哪裡想到,話音剛落,雅綰兒便張嘴反罵道。
“你倒是不瞎,還不一樣窩在這該死的冰窖裡當縮頭龜麼!”
此話一出,冰窖頓時寂靜萬分,過得一個呼吸,二人才醒悟過來,同時震驚不已,雅綰兒竟然能聽到蘇牧說話了!
按說蘇牧的毒藥封閉了雅綰兒的五感六識,而後雅綰兒有運功逼毒,使得藥力徹底散發開來,斷然沒有聽見聲音的道理。
可雅綰兒長期服用千里追魂的秘製香丸,藥力早已滲透到血液骨肉之中,使得她整個人都是芳香的,這些香丸的藥物成分,竟然起到了剋制蘇牧毒藥的作用!
再者,這冰窖嚴寒之極,為了儲存熱量,無論是蘇牧還是雅綰兒,都儘量運動內功收斂氣息,減少呼吸,連心跳都慢了下來,氣血執行也變得極其緩慢,以致於蘇牧毒藥的影響,慢慢開啟了破口,終於恢復了雅綰兒部分的聽覺和嗅覺!
見得雅綰兒恢復,蘇牧不由警惕起來,不過量雅綰兒也不敢再運功,他又有長刀在手,雅綰兒卻是手無寸鐵,冰窖之中有狹窄不堪,蘇牧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了。
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只覺尋常,並不懂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重新得到的時候自然欣喜若狂。
這便是雅綰兒恢復了嗅覺與聽覺之後的真切感受了,這份喜悅讓她忘記了與蘇牧的較勁,冰窖之中頓時出現了極為尷尬的安靜。
她是個冷冰冰的性子,除了在方七佛面前,其他男子少有能夠與之交談,更別說看到她那傾國傾城的笑容,也就朝歌這樣的偽娘,才能夠與她姐妹相稱。
因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自卑到不敢主動接近她,反而是朝歌這樣的不男不女的人物,才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可自從遇到了蘇牧之後,雅綰兒那冷若冰山,沉靜如水的心房,便時時被攪動起來,讓她總是湧出一股對蘇牧的厭惡,總想跟蘇牧爭吵鬥嘴。
她是個沒有經歷過愛戀的少女,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蘇牧也不可能自作多情,若襄王有情而神女無意,還不得丟死人。
二人都有了這樣的共識,自然不會再多嘴,各自裹著被子,儘量節省著體力,儲存著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