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前,隨著古金國戰敗,天下格局劇變。
慕容白助力北寒攻破古金,入朝為官一事,傳回牧雲鬧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全是慕容白的罵名。
什麼走狗、判臣、奸臣、奸細之類的罵名不勝列舉……
慕族人足足三月不敢走在街上,連過年也不敢放鞭炮,恐遭唾棄,惹禍上身。
這兩年,慕族主宗以及支族,隨著慕容白叛亂,在朝中的勢力遭到大力排擠,入朝為官的人寥寥,勢力大大縮減凋零。
司馬一族勢力,失去慕族的壓制,爪牙四伸越發肆無忌憚,幸得李族和顏族制約,形成三角穩定的局勢,偏安在江南一隅。
牧雲的百姓,看著北寒如狼似虎地北寒不斷的征戰討伐四方,一個個吞噬國家,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牧雲的當局者蕭景煜,卻絲毫沒有被這訊息影響到,在夜燭下井井有條地治理政務,勞累休息之際,想到韓卿那張豔美鮮活的臉,胸腔裡像是被銳刀剜走了一塊空落落,帶著深沉地殘痛。
兩人自上次分離,已有大半年未見,蕭景煜政務繁忙脫身不得,反而期盼著自己的男後,早點帶兵來打他。
“皇上,李大人和顏大人到了。”高勝推門步入蕭景煜地寢宮,打斷蕭景煜飄搖地思緒,沉聲通報說道。
“讓他們進來罷。”蕭景煜合上硃筆剛批的奏摺,端正身形說道。
“皇上晚好。”顏子衿與李君燁,駕輕就熟地齊入寢宮,解下身上的厚羽披風,抖落雪粒,交給宮女,著著春衫走近蕭景煜問好道。
兩抹俊影精神奕奕,是牧雲的兩根堅實棟樑,蕭景煜只要見到他們就心寧神曠。
今日顏子衿玉冠高立,兩抹墨髮垂散在胸前,添了幾分俊秀,一身鮮嫩綠衣見之令人精神一振,倒是帶來幾分早春的活潑。
李君燁身著一身極淺的杏仁色寬袖長襟,黑髮簡束,衣袂飄飄,俊偉的身姿如天際流雲,望之飄逸舒心。
“你們坐吧。”蕭景煜私下並沒有什麼皇帝駕子,態度親和,熟稔地招攬兩人落座。
“今日招兩位來,正是因為得到最新訊息,北寒欲三月之後攻打鬼方國。”蕭景煜替二人親手倒了兩杯新燙的熱酒,驅散兩人身上寒意,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嘖嘖,沒想到韓卿還肯為北寒堅打天下,真是想不通啊。”顏子衿抓起桌上花惜歡做的點心放入嘴裡,邊愜意地喝熱酒,作評論說道。
“韓卿的現在兵權被收,親子韓黎被下傻藥挾持在宮裡,處境十分艱難,是被逼給北寒堅出力打天下。”蕭景煜收到的訊息比顏子衿多一些,鳳眼裡帶著複雜地感慨說道。
“按理說,韓卿詭計多端保全家人脫身並不難,只是我有些不解,為何他肯放著自己孩子在宮中當質子,難道真是顧忌北寒陌的遺言?”顏子衿蹙起秀眉,實在有點想不透韓卿的腦回路。
“是因為北寒婧。”李君燁像是嗜酒的老饕,連飲幾口熱酒後,淡定地插話說道。
顏子衿不解道:“難道是因為北寒婧立場是支援北寒堅當皇上?”
李君燁捻著杯盞站起來,走到兩人中間,不緩不慢地分析說道:
“這是其一,北寒歷經新舊王更替,本就國內不穩,若是當權者再更迭,是對北寒的致命打擊。再者說,北寒陌膝下無子,北寒婧女流之輩定然不能登位。這北寒血脈,符合登基要求,只有北寒堅與北寒婧之子韓黎。
北寒陌遺旨曾經說,等韓黎十八歲之時,讓北寒堅的皇位換人坐。韓黎將來登位,肯定要剷除北寒堅先不說。韓卿如今肯為北寒堅打天下,恐怕是為他兒子打的。
其二,北寒婧心繫北寒百姓,不支援政權變革,再加生患絕症,整日臥病在床,不宜在操勞奔波,韓卿辛苦打仗,為她維持著一個暫時地安穩環境。
其三,現在天下三分,牧雲、北寒、鬼方。韓卿若不想奪權,只能走投靠別國一條路,只是在這之前,恐怕得先滅了鬼方,給投靠國帶點禮物。當然此舉不符合韓卿的性格,權當玩笑話。”
事實正如李君燁推測一般無二,韓卿如今忍耐著北寒堅,完全是因為北寒婧,兼之給北寒陌遺言幾分臉面,才沒撕破臉皮。
“對了,容白說最近韓卿的男妾白扁離家出走了。”幾人商量如何應付鬼方與北寒對策,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麼的,扯到韓卿男妾白扁身上。
蕭景煜眉腳微微一跳,捏著酒杯並不作聲,只見顏子衿促狹地說八卦說道:“聽說那白扁身下那物什奇大,在軍帳中把韓卿伺候地三天三夜不出來,把耶律徵氣的抓到他後,每日酷刑伺候,還剜了他一隻眼睛呢。”
李君燁見好友跑火車,跑地越來越歪,故意咳了幾聲,示意皇帝越來越沉的臉色。
蕭景煜無比優雅尊貴地灌了一口熱酒,鳳眼笑眯眯彎起一弧度,無比溫柔地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捉拿白扁,我倒是想見一見他。”
李君燁和顏子衿見到這笑面虎地樣子,齊齊地打了個冷顫。
“聽說這白扁是個神醫,把他抓來,正好替姜詩看病。”顏子衿意識到蕭景煜地鬱悶,想到府裡與他同病相憐地姜詩,立刻轉移話題說道。
“你府裡那假夫人最近如何了?”蕭景煜側頭問道。
“她被我用毒藥控制著,給韓卿假遞訊息,聽話著呢。”顏子衿想到韓卿派那女人殺了他全家,竊取機密,眼睛漸漸紅了起來。
幾人的氣氛徒然沉重起來,李君燁安慰地拍拍他肩膀說道:“你放心,我們定然給你報仇,介時讓韓卿交出那殺你父母的女人,給伯父伯母以命易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