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刺凌厲,呼吸間已觸及她那豐滿而高聳的胸口,幾乎已經透過外衣,那片最為細膩,也是最為敏感的肌膚,被寒冷的殺意,刺激得瞬息緊繃起來。
孕婦自以為得手,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卻忽然間頭腦一昏,手掌綿軟,短刺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一陣鑽心劇痛傳來,這才讓她清醒過來,一截斷臂落在塵土之中,鮮血飛濺。
秦飛一劍斬下,劈斷她的手臂,旋即短劍掠起,吹毛斷髮的劍刃,乾脆利索的將孕婦頭顱斬下!
秦飛剛剛一腳將孕婦屍身踢開,忽然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懼之意襲來,已經晉入先天的秦飛知道大事不好。那陣猛烈的罡風以摧枯拉朽之勢襲來,如同一道閃電,目標便是秦飛和黛兒。
“接住!”秦飛手腕一震,將黛兒朝易小婉的方向遠遠震開,狼腰扭轉,全憑念識中一股直覺,短劍直挺挺刺出……
那道強烈到極點的罡風,呼嘯而來,捲起長街無數煙塵,驚恐的馬兒人立而起,縱聲長嘶;目瞪口呆的行人幾乎忘記了躲避,呆滯的目光看著那道黑色旋風……
風不停!隱約能看出,那是一柄鐵矛,矛頭對劍尖,火光四濺!沛然無比的巨力,衝擊得秦飛如風箏般退後,雙腳死死紮在路面上,卻抵不住鐵矛強硬的衝擊力,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深深的土溝,由淺而深……
勁風將秦飛的長髮吹起,直直在腦後飛舞,豆大的汗珠順著秦飛的臉龐流下,這種感覺,他只有過一次,那便是在鹿鳴山的樹林中面對姬興全力施為的那一刀。
他很清楚,如果鐵矛再堅持片刻,自己便要撐不住了,褲腳、鞋子早已在土地中磨爛,小腿血跡斑斑,全身真力盡數運轉劍身,死死對抗著這柄鐵矛!
終於,鐵矛力竭,重重摔在地上。秦飛長出一口氣,見到地面上被自己劃出的兩道土溝,再看看幾乎已經完全沒入土中的小腿,心頭稍稍安定下來。用力從土中拔出雙腳,隨即挑起鐵矛,入目一觀,上邊竟然刻著:軍器監正昌二十一年制!
遠處隱約有人清嘯一聲,慌亂的人群中,似乎有幾人瘋狂退去。秦飛正要追趕,忽然耳邊聽見有人冷哼一聲:“天賦念修,居然練得如此不倫不類……”
秦飛抬頭望去,滿街都是驚慌失措的人,哪裡能找到出手之人?
柳天奇快步從馬車處跑了過來,和秦飛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心中明瞭。這一番刺殺,佈置的極為緊密。對方顯然有多人前來,先由念修出手,聚土為錐,若是能殺死唐黛兒,自然最好。殺不死,接著便是弩手出手,為極遠處的刺客,指明目標所在。隨後,假扮孕婦的女刺客拖延片刻,就算她沒能殺死黛兒,極遠處操控床弩的刺客,已鎖定黛兒,用大楚最強的床弩試圖一舉擊殺黛兒!
他們的計劃,絲絲相扣,堪稱無懈可擊。每一環都有機會得手,而最後的床弩重擊,更是必殺一箭。
可惜,他們遇到了秦飛這個怪胎!如果不是這個剛剛晉入先天的年輕高手在此,換了任何一人都要失策。沒有他的念識鎖定鐵矛,根本無法在目不可視的情況下,反手一擊,頂住來勢洶洶的鐵矛。若是沒有足夠強悍的修為,也無法硬頂鐵矛的衝擊,直到力竭脫險!
唐家護衛警惕的四散分開,將路人趕到一邊。黛兒一溜小碎步跑了過來,看著秦飛雙手還在流血的虎口,關切的問道:“傷得重嗎?”
“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秦飛微微一笑。
易小婉秀目環視四周,輕聲道:“周禮淵,把這柄鐵矛送去察事廳,轉交刑獄司追查,問清楚這批床弩是送去哪個軍營的?到底是在軍器監還是在軍營裡流出來的。另要督查,軍方是否有人和那太監勾結。稟告總督大人,情況有變,刺客乃是一夥,而不是一個人,請執行司派人在外圍暗中保護。”
“遵命!”周禮淵抱拳施禮,接過鐵矛,轉身離去。
“黛兒,刺客果然是以唐家和皇族為目標,他們已經出手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圈套。小婉以為,不如回府吧?”易小婉道。
唐黛兒搖了搖頭:“不必回府,這兒是半路,去書院和回家都要走兩刻鐘。他們出手並沒有對我們造成傷害,只是毀了兩輛馬車而已。唐家人手還在,此外還有小婉你和……和秦飛在這兒保護。咱們還是按計劃去書院!”
秦飛輕笑一聲,這姑娘的膽子還真不小,換了一般人,此刻只怕已經哭爹喊娘要跑回家去,說什麼也不再出來了。既然黛兒都有這個膽色,自己怎能不奉陪下去?
易小婉沉吟道:“也好,那就去遺珠書院。柳副總管,你負責安排唐家的人手,多來些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