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掛著一盞油燈的大堂,光線明顯不足。昏黃的光芒,勉強能讓人看清物件的輪廓。十餘人圍坐在一起大吃大喝,還有一男一女被捆綁的結結實實丟在角落裡。
自從被長河幫落日堂的人抓住之後,成信幾乎快把口水都說幹了,如今嘴唇已經有些開裂,嗓子眼都在冒煙,還在含混不清的嘟囔道:“咱們都是道上混的,真走了背運,被人殺了也是活該。但是,這姑娘一定得放她走,她……”
“啪”,一截羊骨頭重重打在成信的腮幫子上,頓時腫起老高。還沒說完的話,自然也就無法說下去了。
坐在大桌上座的漢子冷喝道:“別像個娘們似的囉嗦。在咱們長河幫這兒,沒有禍不及家人這一說。她跟了你,就算是倒黴,想活命,就告訴我,你們堂口在南城的金庫藏在哪兒?”
成信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剛剛成為幫主的心腹,就遭遇如此大禍,金庫在哪裡,實在是不知道。而且,幫裡的用度並不寬裕,是不是真的有個金庫,還難說的很呢!
靈兒嘴裡被塞了條毛巾,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捆在一起,身體蜷縮在角落裡,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黯然無神。
生平第一次脫離了管府的保護,就遇到這等事。這個有些單純有些任性的女孩,還真不知道東都那麼多平民百姓,都是怎麼在這水深火熱的大地生活下來的。
那漢子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從腰間抽出一支匕首,細細的剔著牙齒,目光順著靈兒玲瓏突兀的身軀不住遊走。那放肆的眼神,令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管靈思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酒飽飯足,本大爺竟然有一絲小小的淫.欲。”他丟下匕首,摸著肚皮站起身來。
圍坐著的眾人中,一人應道:“祁堂主,是飽暖思淫.欲!”
“啪!”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祁鶴仁怒罵道:“老子知道!”
祁鶴仁那威嚴的目光掃過還在吃喝的幫眾,臉上漸漸又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笑嘻嘻的說道:“依我看,這女人應該是成信的女人。你們說,要是我當著成信的面,把他的女人幹得死去活來。他是不是還能忍住不說金庫在哪?”
成信驚怒不已,他雖然不知道管靈思的真實身份,可那天晚上送管靈思來的兩人,身手高得是生平罕見。而且,這女孩是秦飛交代要照看的人,要是管靈思有個什麼意外,叫成信如何跟兄弟交代?
他更擔心的是,那兩位高手會不會遷怒於秦飛。以秦飛的身手,若不動用劍意的話,決計無法和那兩人相抗。
成信嘴巴已經腫的說不出話來,拼命將身體挪到管靈思之前,想要阻攔祁鶴仁。靈兒被毛巾封了口,嗚嗚亂叫。她是金枝玉葉之體,哪裡見過這麼窮兇極惡的人?
“小乖乖,不要怕……”祁鶴仁淫|笑不已,雙手搓在一起,浪聲浪氣的叫道:“跟老子幹過一次,你就知道,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都是銀樣蠟槍頭……到時候,只怕老子趕你走,你都捨不得離開老子……哈哈哈哈!”
祁鶴仁一步步緊逼過來,成信猛然躍起身來,一頭朝祁鶴仁腰腹撞去,卻被他一記沉重的肘錘打翻在地,一口鮮血噴了祁鶴仁半條褲子……
“要不是留著你的狗命查問金庫下落,老子這一下就要你的命!滾開!”祁鶴仁一腳挑在成信腰上,將那一百多斤的身體挑飛,朝著門口的地面重重落下。
圍坐在一起的長河幫眾齊刷刷的扭過頭去,心道,這麼摔一下,已經傷得不輕的成信,只怕就還剩半條命了!
十餘人的笑容頃刻間凝結在臉上,成信的身體並沒有落在地面,而是被門外搶入一人,穩穩接住,抱在懷裡。
“我來晚了!”秦飛將成信緩緩放在地上,扶他坐好,咬牙道:“等我給你出氣。”
“呦,居然還有漏網之魚?”祁鶴仁轉身面對秦飛,上下打量他,看到秦飛那一身黑色巡檢制服,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起來,似笑非笑道:“哦,原來你就是成信的好兄弟,南城巡檢署的秦飛。你的名字,我聽過!”
秦飛一眼看到管靈思被丟在角落裡,哪裡還跟祁鶴仁廢話,揉身而上,風馳電掣般衝向管靈思。
“攔下!”祁鶴仁一聲暴喝。十餘幫眾立刻猛撲上前,燈火被衣袂風聲帶動,跳躍不定,變幻不定的光影之中,十餘條黑影慘叫連連,片刻之間就如沙包般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