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的小巷,微風輕撫,陽光透過輕輕搖動的樹葉,將斑斑點點的光芒灑落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高挑的俏麗少女,有些緊張的看著步步緊逼過來的年輕巡檢,腳步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腳後跟已踢到了牆壁,背脊貼上冰冷的磚牆。易小婉退無可退,索性仰起小腦袋,衝著秦飛叫道:“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家人跟察事廳有關係?”秦飛冷冷的逼問道。
“略有一點點小關係。”易小婉得意的說道,卻發現那個巡檢居然絲毫不顧男女之防,又逼上一步,兩人呼吸相接,她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的細碎絨毛。
“跟察事廳有關的人,怎麼會來巡檢署?”
易小婉有些慌亂,支支吾吾的說道:“好了,我……我說實話,你不要走這麼近……我是聽說唐黛兒把繡球拋給了你。就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唐黛兒眼高於頂,怎麼可能選一個巡檢?”
秦飛絲毫不帶一點情感的盯著易小婉,附在她耳邊,鼻端中一股淡淡清香。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也不是很難猜。黑市上十萬兩白銀都買不到的絞魂殺,被你像抹狗皮膏藥一樣塗在刃口上。你家人若不是察事廳的高層,便是能號令察事廳的人。你這樣的身份,是個名貴的瓷器,何苦來看我這破爛瓦罐?”
易小婉彷彿此刻才想起來自己也是會武功的人,雙手撐住秦飛的肩膀,將他推開,冷冷的說道:“你怎篤定我就不是察事廳的人?”
秦飛輕笑一聲,嘲諷的看著易小婉:“絞魂殺,無色無味,無藥可解。是天下至毒,可它有兩個副作用。第一,它不是見血封喉的那種劇毒,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作。第二,絞魂殺抹在金屬上,會令金屬變色,失去它無色的特點。”
“像你這樣使用絞魂殺,是典型的暴斂天物!察事廳裡都是大楚精英,據說就算是親王之子,也不可能開後門進察事廳。你這樣的敗家小娘們又怎麼可能是察事廳的人?”
易小婉這才變了臉色,半晌才自嘲的說道:“難怪滕鎮署說,秦飛這傢伙,狡猾的像條狐狸。這句話,至於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秦飛轉過身去,一搖二晃的朝巷子口走去,懶懶的說道:“我不管你是來看我這副臭皮囊還是閒著無聊來巡檢所混日子的。菜市街我已經帶你轉過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喂……”易小婉看著秦飛的背影,憤憤的咬住嬌紅的嘴唇,高聲叫道:“不信就算了。別說本姑娘不提醒你,燕王世子痴纏唐黛兒已經好幾年了,這兩天他就要從北疆返回東都。你最好找個由頭先離開東都避避風頭,不然……”
秦飛頭也不回,哼著小曲慢悠悠的走出小巷子……
奔雷般的蹄聲暴風驟雨似的捲過東都北二門,守門城門的官兵,看到那面黑色為底,畫著一頭張牙舞爪白色猛虎的軍旗,紛紛手拄長槍,躬身施禮。
白虎黑旗是北疆軍的軍旗,這一支軍隊駐守大楚北方,二百年來和草原蠻族奮勇作戰、浴血疆場。
白虎黑旗的赫赫威名,是二百年來犧牲的近八十萬將士一刀一槍打出來的。當朝燕王駐守北疆,手握二十萬雄兵,曾五次揮軍草原,驅逐蠻族千里,在軍中享有極高聲譽。
這一隊騎兵並不多,百餘人輕甲烈馬,從北二門飛馳而過。為首一員年輕將領,全身銀甲,腰懸彎刀,面貌俊朗,身形矯健。貼身銀甲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眉宇間不怒而威,若非久經沙場,很難在這年紀就擁有如此氣度。
一行軍馬在東都飛馳,騎手個個騎術高超,無論是崎嶇小巷還是繁華大街,就連一個籮筐都沒有踢翻。過不多時,已經來到一座高門大宅之外!
銀甲小將翻身落馬,快步走到紅漆大門外,伸手扣住門環,重重叩響。
側門開啟,門房探頭出來,立刻恭敬的叫道:“世子。”
“不知大公子是否在家?勞你通傳一聲,就說楚陽從北疆歸來,尋大公子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