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發出的詔書令滿朝文武措手不及,很多人都沒有料到,楚帝居然真的給了秦飛許可權——特旨清查東都瘟疫案。
楚帝用極為明顯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支援,簡單的說,整個東都,除了皇帝老人家是秦飛不能查的以外,餘下的人隨便查,這,當然包括魏丙寅。
一大清早,冬日的厚雲將太陽的光芒掩蓋,晨風帶著冰冷的氣息,順著人們的鼻腔一直通到肺中。這樣的天氣,喝口涼水絕對會把牙齒凍下來。
密集的腳步聲踏碎了街道的寧靜,熬了一夜的大內密探班守衛,眼睛紅紅的,巴不得趕緊換班好去找個溫暖的被窩睡一覺。但是那陣充滿壓迫感的腳步,令守衛們不得不打起精神。
察事廳的軍官快步跑到大內密探班門前,冷漠的出示陛下特旨,隨即高傲的喝道:“開門!”
守衛們驚疑不定的開啟了大門,看著一眾黑衣軍官簇擁著秦飛步入大院。
魏丙寅剛剛披衣而起,推開房門便看到令他生厭的秦飛,他禁不住眯起眼睛,帶著宿夜的口臭,冷冷問道:“大清早是來給我下馬威了?”
“不!”秦飛舉起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笑道:“工部侍郎莫央指證幾日前,四皇子也曾去過細柳街那個院子。為了以防萬一,我奉陛下特旨,帶四皇子去金石司檢查身體,如果不幸感染了瘟疫,金石司有足夠的手段為四皇子調理得當。”
魏丙寅冷哼一聲,傻子才會跟秦飛一起去,本來沒病的人,到了金石司,絕對會被秦飛給折騰出一身毛病。他能夠感覺到,因為水晴空的事兒,秦飛對自己的恨意。這當兒要是去了金石司,秦飛若是不公報私仇,那真是怪事了。
“如果我不去呢?”魏丙寅反問道。
秦飛聳了聳肩膀:“那我只好用不太客氣的方式,請四皇子過去了。”
“區區一個莫央說在小院子裡看到我,就能作為證據?”魏丙寅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反駁道:“我從來沒有去過細柳街的院子,自然不可能感染瘟疫。秦總督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不過,我還要接著睡覺,沒什麼事,你就請回吧。”
“莫央的話就是證據。”秦飛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
魏丙寅勃然大怒:“莫央只怕是跟你串通好了吧?他說看到我,你就信。我說我幹了莫央他老孃,你信不信?”
“我信!”秦飛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側刑獄司的高臣說道:“記錄下來,十一月二十三日辰時,四皇子主動承認自己曾對朝廷命官莫央的母親有過猥褻之行為。在場四十二名察事廳軍官均可作證。”
秦飛回過頭來,看著魏丙寅嘆了口氣:“現在就不是瘟疫的問題了,身為皇子,居然侮辱朝廷三品命官的母親,要知道,莫央雖然只是侍郎,可他母親是貨真價實先帝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這,只怕是大楚開國三百年來,最嚴重的一起涉嫌強姦案,我不得不請你去察事廳刑獄司調查。”
“秦!!飛!!”魏丙寅咬牙切齒的喝道。
“不用叫我的名字。”秦飛笑道:“我知道你在心裡已經把我罵到了祖宗十八代,不過,我勸你不要罵出口。憤怒下的髒話就是那麼幾句,你一旦說出來,我會再開兩個檔案。到時候,就不是涉嫌強姦一品誥命夫人那麼簡單了。”
魏丙寅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焰,他的拳頭緊緊捏在一起,骨節處隱隱作響。那張看起來還有些清秀的臉龐已經變得猙獰無比。右拳緩緩舉起,隨著他的動作,院子兩側牆上忽然冒出許多人來,每人的手中都端著強大的軍用機弩,那些尖銳的弩箭,可以在一百步的距離把土牆打穿,如果魏丙寅一聲令下,院子裡的察事廳軍官必然傷亡慘重!
秦飛低著頭,腳尖慢悠悠的在地上畫著圈,看著腳下的塵土排成一個標準的圓,忽然抬頭笑了笑:“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查,就大搖大擺的闖進來嗎?”
外圍二十名察事廳軍官忽然翻起長袍,取出一柄精緻的手弩。
為首一名軍官,面容秀麗,面板白皙,長長的秀髮從黑色官帽後飄出,令人眼前一亮。她用清脆的聲音發號施令,二十柄短弩分別指向兩側牆上的大內密探班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