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允對著狼七翻了個白眼,心說郡主思慮周全英明神武還用你說,跟著王上這些年,連奉承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都學了些什麼東西。
木葉看著信,皺著眉嘆了口氣:“我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可是現在看來,和上官榮這一仗是避不開了。”
“是王上下令了?”穆允指著木葉手中的信問道。
“打仗的事上,王兄一直信我,不隨便下令。”木葉搖搖頭,“王兄查出來一些事,上官榮和燕赤太后有不淺的交情。”
“那他為什麼反?”狼七好奇,大軍出征之前是他負責整理情報,因此對燕赤朝局最為了解,“太后在朝堂上頗有影響力,上官榮與太后交好的話,那真的算位極人臣,沒必要反啊?”
木葉揉捻著信紙思索片刻:“我記得燕王和太后關係很好,算是母慈子孝。”
狼七明白她的意思,接話道:“燕王九歲即位,太后執政十三年才還政於他,不過太后並未安於後宮,燕赤朝堂上有不少人至今只認太后不認燕王。不過燕王一直向太后示弱,從不與太后有衝突。”
“燕王甘心自己的王權一直被太后拿捏著?”狼五忍不住問道。
“當然不是,燕王表面上尊敬太后,幾乎朝廷大事都要徵求太后意見,但私下一直在收回王權,打壓太后一黨的勢力。”
木葉聽得認真,點點頭,喃喃道:“這就是了,怪不得上官榮會反。”
她抽出寫著上官榮和太后關係的那頁信紙,遞給穆允,讓三人輪流看看。
“我原先只以為上官榮貪心,想要自立為燕王,所以王兄一表示支援,他便舉兵造反。現在看來,這事和太后也有關係。”
穆允和狼七搶著看信,只有狼五認真聽木葉說話,追問道:“就算燕王和太后之間有齟齬,太后也不至於縱容別人反自己的兒子啊?”
“我猜太后和上官榮達成了某種協議,上官榮舉兵造反,解決掉支援燕王的人,甚至燕王本人。而後上官榮攝政,太后扶植年幼的王孫,二人便可把持朝政。”
“他都反了,殺了燕王,還能攝政?朝臣能容他?”穆允聽木葉分析,乾脆地把信紙扔給狼七,自己認真聽木葉說。
“他拿咱們當擋箭牌就好了。”木葉沒多想,隨口回他。
三人想了一會兒,沒明白她的意思。
“郡主,”穆允往木葉身邊湊湊,“您給我們幾個解釋一下唄,哥幾個都沒懂您的意思。”
狼七也一臉期待地看向木葉。
“他只用說,他是受了王兄的蠱惑,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這滔天大罪。太后順水推舟讓他戴罪立功,這事就名正言順了。”
“他上官榮輕輕鬆鬆地脫罪,要王上替他背鍋,這對狗男女好毒的心思。”狼七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狼五沒他這麼衝動,想到另一個問題:“既然是太后的意思,那為何燕王求助的信能送到王上手裡?送信的使臣可是從上官榮控制的地方過了。”
木葉把玩著自己的匕首:“是太后允許的,上官榮卻不一定知情。”
“郡主的意思是,太后並不完全相信上官榮?”穆允問。
狼七搶在木葉之前回他:“這個自然,上官榮本就在民間威望極高,手裡又有兵權,太后怎麼會相信上官榮會比燕王好掌控,會和她共掌朝政?她兒子都不肯和她分享權力,上官榮難道就願意?”
他這麼一說,穆允也想明白了:“所以這燕太后是要用我們丹宸除掉上官榮,至少削弱他的勢力,她再坐收漁翁之利。”
他看向木葉:“郡主,這燕太后想的好厲害的法子,咱們不知不覺就變成她手裡的刀了。”
木葉倒是不像他們幾個一般生氣:“世間事本就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既然已經看穿了,那就不怕,見招拆招就好。”
她拍拍穆允的肩:“她設好了棋局,可我們也不是任她擺佈的棋子,看看究竟誰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