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哪念得好書啊!這題教多少遍了都不會,看著你們做題都抓狂!現在都高七了這麼簡單的題還想不明白,你們真挺棒的,就兩樣不會,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一名體型微胖,梳著齊肩短髮的中年女老師正拍著講臺桌對下面的學生進行愛的教育,坐在她正對面的男生卻已然魂遊天外。
張裡童,22歲,電波系滾圓身材的死宅,一名普通高中僧。他來到這個無聊的平凡世界已經有六年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總是想憑藉著穿越者的身份搞些大新聞出來,然而後來卻慢慢發現這裡的娛樂、科技、歷史、文學、政治、經濟等等都和自己來的地方沒有任何區別。
人類生活的星球同樣叫厄爾斯,國際上同樣有5個超級大國,他生活成長的國家同樣是厄爾斯最大的帝國——安派爾,每個學生同樣要上10年中學,自己的父母同樣是整個帝國最有錢的那少部分人,同樣沒有什麼時間和自己一起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雖然這種平靜的生活本就沒什麼可聊的就是了。
如果不是這裡還存在著和諧部、燈塔局、騎士會等超自然事件管理部門的話,他甚至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穿越了這件事兒。
不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存在超級英雄和他這樣的人其實沒有半點兒關係。
他們在拯救世界的時候兒,張裡童在教室裡讀書。
他們在抓搶劫犯的時候兒,張裡童在便利店裡買漫畫。
他們在與超級罪犯戰鬥的時候兒,張裡童已經回家躺在床上聽音樂了。
總有人會想,啊,假如我生活在一個像電影中那樣充滿了超能力者的世界該多好,那該有多刺激啊!
但張裡童卻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不是這樣的。
他的父母就給他僱傭了一名超級保鏢,他也的確遇到過很多次來自綁匪的威脅,最開始的時候兒張裡童還覺得很有趣,但兩三次之後,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境界的差距太過遙遠了。
超能力戰鬥這種事在動畫和電影裡看著爽是因為有分鏡和慢鏡頭的存在,當然,一定的武術指導、動作指導也是必要的。而且為了觀眾能夠感受到主角或者反派力量的神奇,後期還會在此基礎上增添一堆現實中其實並不存在的特效。另外,一些能力相當的人在碰到一起之後,決出勝負的方式往往是最原始的近戰肉搏,根本沒有什麼炫酷的打鬥場面。能看到撓人、咬耳朵、揪頭髮等場面還算是好的,實際上有很多次,張裡童往往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就已經倒飛出去了。
當然,還有一點在於,相比較龐大的人口基數,超能力者實在是少之又少,張裡童這樣一個在整個世界都算是有名的富二代,其實也就碰到過那麼幾次超能力犯罪事件,相比較之下,還是那幫抱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心態的普通人跑來劫持他的次數多一點。況且和動漫中那些總能越獄的超能罪犯不同,現實裡的超級大壞蛋們被抓到後一樣要被槍斃、判無期的,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從監獄裡跑出來躲避懲罰的話,和諧部、燈塔局那幫人豈不要全都自殺謝罪了?
想到這裡,張裡童捏了捏腦門,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他曾經幻想過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怎麼說也該有金手指什麼的吧?超級記憶力?幾百年的功力?強大的學習能力?
沒有,什麼都沒有。
除了有錢以外,他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胖子,一名準備一輩子不勞而獲、坐吃山空的二世祖,一名找不到真愛女友的高中僧。
或許在許多人眼裡有錢已經是一件相當幸福、有趣的事情了,但對於張裡童這種正處於中二期的人來說,這樣的生活沒有任何意義,他想過的根本不是這種日子。
對了,張裡童在閒極無聊刷叮叮論壇的時候兒,經常看到有網友會開玩笑的總結一些所謂的超能力者修煉手冊,無論是哪個版本,排在最前面的那條兒永遠是“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這其實也是一種常見的誤解。
這個世界上有錢的人就那麼多,到時候人家一查:哦,安派爾人,身高一米六五,體重兩百斤,穿著價值上億的高科技戰鬥服……秒秒鐘抓到張裡童根本就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啊!就算和諧部考慮到張裡童是在“為正義而戰”而不來找麻煩,那幫罪犯也不是吃乾飯的啊!
他現在真的對老天充滿了怨念,到底為什麼要把他扔到了這麼一個切實有超自然事件發生的世界來做普通人啊!
算了,算了,想點兒別的吧。
張裡童用手撐著下巴,看向了自己左手邊的位子。
那裡,現在正坐著他暗戀了七年的物件。
是的,他喜歡坐在自己左邊的那個女孩:雪白的肌膚,圓圓的娃娃臉,黑色的寬框眼睛,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就眯成了月牙 ,腦後的馬尾辮也會一顫一顫的,文學少女,笑點低,有點兒小腹黑……按理說,這其實是一個普通到極點的女孩子,像張裡童這種二代根本沒必要在她身上下那麼大的功夫和精力。
不過有的人,就是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你的生活裡,讓你一見鍾情、百爪撓心、輾轉反側、目不轉睛。
但自從他表白後,這個學霸同桌就再也沒有理過他了。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沒準兒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超能力的緣故,聽說女神很喜歡那個最近很出名的和諧部新秀,叫什麼鐵拳來的?”張裡童這樣想著,“果然根本矛盾還是在於我是個普通人啊。”
“張裡童!你還能不能唸書了!不能念就回家!”任課老師發現了這名走神的少年,在想起他今兒早上上交的作業後更是怒火中燒,“ 平常看著挺虔誠的,這一做題全都不是那麼回事!”
張裡童馬上習慣性擠出憨厚誠懇的微笑,忙站起來點頭,“是,老師說的是。”面對這樣的厚臉皮,婦女也不好說什麼便沒好氣的讓他坐下了。
張裡童在坐下時不禁默默翻了個白眼,講真,童哥其實挺敬佩她的,因為現在正繼續在講臺上用教鞭猛敲黑板的人是這所學校裡少數兒把他當做一名普通的學生那樣悉心教育、認真培養的好老師,沒有半點兒諂媚、放水,也沒有半點兒嫉妒、抬槓。
可惜她講的課實在太無聊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