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何事?”閭昭儀感到事情非同小可。
“他們竟然要朕賜死母妃!”拓拔餘仍是餘怒未消。
“什麼!?”閭昭儀又驚又怕。
“母妃不要怕,朕已經臭罵了他們一頓!朕就不相信,朕要是不賜死母妃,還能有本事廢了朕不成?”拓拔餘自己倒是覺得自己算棵蔥。
“廢了陛下並不是沒有可能”熟悉的聲音又在兩人耳畔想起,宗愛又緊接著說,“現在朝廷之中,各個王公貴族都虎視眈眈,就等著陛下一朝踏錯,藉機登位。如果陛下不照著大臣們說的意思去做,只怕他們會一直挑陛下的不是,逼陛下退位。難道,陛下這麼快就不想做皇帝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臣也只好擁立別的皇子繼位了!”宗愛拂了拂衣袖,又轉起手指上的玉扳指。
“你”拓拔餘聽出宗愛嫌棄自己不能老老實實的做他的傀儡皇帝,心中已忍無可忍了。
宗愛現如今已經大權在握,無法無天,閭昭儀母子也十分忌憚。閭昭儀便苦苦哀求的說道:“大司馬不要生氣,陛下他只是一時糊塗。陛下哪敢不按照大司馬的意思去辦,他會聽大司馬的話的!你讓本宮和陛下商量一下,行嗎?”
為了保全兒子的皇位,閭昭儀自己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宗愛見閭昭儀還算識得大體,便“嗯”了一聲轉身離去,留下這對進退維谷的母子傷腦筋。
“母妃,你怎麼容他這般囂張?”拓拔餘隻是氣的吹鬍子瞪眼。
他從沒有想過一直窩在自己身邊的宗愛竟是如此狠辣的角色,他隨即後悔之前聽信了宗愛的讒言,致使自己一步步走上絕路,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被人利用。
閭昭儀當即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眉頭緊鎖,心中不安的說:“如今已經今非昔比,宗愛一手遮天,如果你不聽他的話,他只會把我們娘倆趕盡殺絕。要在往日,我們興許還能留條殘命,但在今日,我們已經走投無路啊!皇兒……”
拓拔餘懊悔的跪倒在地,呼喚著自己的母妃,淚水漣漣。
閭昭儀攬住拓拔餘,抱頭痛哭。
“如今只有母妃死,才能保住你的皇位啊!保住你的性命!”閭昭儀仍是眷戀難捨。
“母妃”拓拔餘抽噎不止,卻鼓不起陪著自己母親赴死的勇氣。
“以後你一個人,要多加小心著點,不要再被宗愛算計到。他說什麼,你便做什麼,不要硬碰硬,只求個太平便罷,明白嗎?”閭昭儀彷彿要把這麼多年從未說完的話一口氣說完。
“兒臣明白!”拓拔餘竟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去死,他心中滿是憎恨,他恨自己這般的無能懦弱。
……
次日,一條白綾,一張床,還有一具冷冰冰的遺體。
赫連皇后如願以償,成為太后。
近來的宮中,難得有一件喜事,整個皇宮洋溢著歡樂的氣氛。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或暗地裡指責閭昭儀死有餘辜,或酣暢淋漓的暢談祖制不可違逆,亦或對如今朝廷的局勢當作玩笑一樣,把酒言歡,好不自在。
只有拓拔餘,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他卻從朝上銷聲匿跡,整日借酒澆愁。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人,逝者如斯,宮中局勢一變再變。眨眼間,宮裡宮外竟僵持了數月。
此時,已經再也靜不下心來的拓拔翰心急火燎的找高允商量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