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鉞的預感是正確的,他打過去沒響兩聲,就被他老爹接聽了。
然而,許久不見的老爹,接起電話說的第一句是:“你就不能等明天再打,吵醒你媽我跟你沒玩。”
確認了,仇家寵老婆都是遺傳的。
但是:“媽那才是真正的夜生物種,”在這點上,他絕對是他媽親生的,可是,“你偏要把我們改造成人類的作息,白天工作晚上睡覺的,本就不合理,說不定現在把媽叫起來,她還高興可以起來嗨了呢。”
面對父親,仇鉞隱藏許久的不羈隨心的性子就露了出來,但就算是他親人,也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樣的他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兩秒,輕笑出聲:“看來是真有了媳婦了,還記得你媽說過的話嗎?”
“什麼?”
“就你走那時說的。”
“什麼叫我走?明明是你們趕我……走。”仇鉞想起,她媽說,等他有了自己的故事,就可以回去了。
男人知道兒子是想起來了,便道:“到了你醜媳婦見公婆的時候了,兒子。”
仇鉞哼笑:“你這話要敢當著她的面說,她絕對能撓死你。”她最愛美了。
男人卻道:“得了吧,你那媳婦見了我別抖就好,她以前最怕我。”
“爸,”仇鉞嚴肅起來,“你剛說什麼?以前?”
男人說漏了嘴,但一點都不在乎:“想知道啊?自己想唄。”
仇鉞很想呸他父親一臉,他也想起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了:“我聽說,靈族一族是你滅的?”
“你聽誰說的?”
“就是一隻靈貓說的。”仇鉞也不隱瞞。
男人輕笑:“看來當年還有漏網之魚啊?”
“真是你?”
“我說了兒子,你得靠自己想起來,這件事說起來,還有你一半的功勞呢。”
“什麼?”
“快回來吧,你媽和你妹想你了。”
然後就無情地掛了電話。
仇鉞望著手機咒罵了一句,要他說,世上最無良的人就是他父親了,但其實,最疼他的,也是他父親,別看他爸總喜歡欺負他,似乎在他和妹妹之間,也總偏心妹妹,可他當初從棺材裡剛跑出來,最先找到的是父親,跟父親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媽媽才來的。
他跟他父親相依為命過,他爸出任務他沒人帶時,扛著他就走,現在想想都覺得逗趣。
仇鉞低頭,看著睡得正香的貓貓,他舌尖血的效用,不會再讓任何東西侵擾她,可以讓她安眠。
只是,貓貓也是一隻靈貓呢,聽父親那話的意思,靈貓一族的滅族,似乎真的跟他有關,可他又好像是認識貓貓的,並且不反對他和貓貓在一起。
這兩者究竟什麼聯絡?
他又究竟,忘記了什麼?
他擰著眉躺回去,將貓貓重新摟回懷裡,也不知是貓貓的氣息還是她的靈息,安撫著他慢慢地從燥鬱中平復過來。
可估計連他都不知道,她的靈息,也正在慢慢地修復他神識上的隱疾,是屬於記憶那塊。
所以後半夜,貓貓睡得很好,仇鉞倒做起了夢,夢的跟之前差不多,就是他跟一隻除了大小,跟貓貓一模一樣的貓在一起的畫面,斷斷續續的,沒得連貫。
可他卻能感受到,夢裡的他跟那隻“貓貓”玩得很開心,“貓貓”陪他練拳,陪他寫大字,陪他上學,能待在他的書包裡睡覺,等他放學,能陪他一起去偷零食。
當時他真的很小,因為一直保持著五歲孩童的三頭身,他五歲就死了,雖然一出棺材就是個五百多年的殭屍,甚至因為他的棺槨五百年都放在一個遠古陣法裡的緣故,他的能力遠超其他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殭屍。
可他就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除了能跟正常孩子一樣在白天活動,他很多能力都不會用,反倒是“貓貓”,懂得比他多,雖然也是一知半解的,常常把它自己都給坑了,卻依舊在他面前一副它什麼都懂的樣子。
在他父親面前,慫得很,揹著他父親,就要當他大哥,對,他當時還以為它是公的。
仇鉞忍不住笑,睡夢中的他揚著嘴角。
……
“啊?回你家?這不是你家嗎?”貓貓奇怪地看看四周,她住了好幾個月的小套房,都已經熟悉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