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噬魂盞有動靜了?”躲在暗處的伏青雪擰眉略一思索,對一隻小妖吩咐道,“去稟告花顏大人,就說噬魂盞已經出現了。”
那小妖不敢耽誤,立即去找花顏彙報情況。而伏青雪則是悄悄跟在言若身後,想要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在凡心珠有反應的同時,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醉漢跌跌撞撞走進了茶樓,這醉漢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頭髮也是很久都沒有清洗過的,都打了綹兒一縷一縷的掛在腦門上,臉上的鬍子也是亂糟糟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一進來,許多正在喝茶的客人們就捂住了鼻子,眼裡露出鄙夷或嫌棄的目光來。
店夥計也捂住鼻子走過來,悶聲悶氣問道:“又沒飯吃了?你且等著,還有些昨日的點心沒賣出去,我去拿些給你。”
正在櫃檯上算賬的掌櫃也是頭也不抬,看樣子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那醉漢醉眼迷離的尋了張空桌子,趴下來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
周遭的茶客紛紛嫌棄的起身結賬,有的再次向掌櫃的提出意見:“這裡是咱們喝茶的地方,又不是收留流浪漢乞丐的破廟,整天放這個人進來蹭吃蹭喝,掌櫃的你不嫌惡心,我們還覺得倒胃口呢!你看看他這身上髒的,嘖嘖再這樣下去你這生意別做了,專門收留乞丐養蝨子吧!”
其他茶客有哈哈大笑附和的,掌櫃的無法,只能賠笑道:“各位客官請見諒,好歹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餓死。這樣吧,各位客官今日的茶水費就免了,吃好喝好走好啊!”
那個醉漢忽然抬起頭來,往那個茶客身上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將死之人,其言也不善,怪不得會死。”接著又倒頭睡下了。
店夥計拿來了兩盤點心,又給他端了一壺茶過來,依舊是捂著鼻子道:“醒醒吧,趕緊吃完了走吧,不然一會兒又有小混混過來找你麻煩,又免不了挨頓揍。35xs”
那醉漢倒也聽話,拿起點心來就吃,給他倒了茶水就喝,風捲殘雲狼吞虎嚥,沒一會兒就將兩大盤點心吃得乾乾淨淨,連盤子裡的碎屑都舔乾淨了。吃飽喝足,他滿足的拍拍肚子,起身高聲道了句:“好人有好報,生意興隆嘍!”
言若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見那醉漢走了,便走到櫃檯前向掌櫃的打聽:“掌櫃的果然菩薩心腸,連流浪漢也仁慈對待。只是我比較好奇,那流浪漢到底是何來頭,怎麼明明四肢健全,偏要靠乞討為生呢?”
掌櫃的從賬本中抬起頭來,見言若也並無惡意,這才開口解釋道:“哪裡有什麼來頭,他就是個遊手好閒的流浪漢,我對他這般,也權當是為了報恩罷了。”
“報恩?”
“說起來也是半個月之前的事了,我帶著娘子回她孃家,途徑一條偏僻小路,忽然聽到一陣哭聲,我娘子好奇,非要過去看看,我倆循著聲音走過去,發現是個大約十歲的孩童,腿受了傷,正坐在地上哭。我娘子心軟,便問清了緣由,得知那孩童與家人走散了,自己又不小心摔傷了,沒辦法只能坐在這裡哭。我倆見他實在是可憐,便帶著他原路返回找了大夫,又給了他些許銀兩,原本是想送他回家,那孩童說自己認識回家的路,我們夫妻倆因著有急事,便只好讓他自己回家。
我倆又著急忙慌的趕路,想著天黑之前趕到媳婦孃家,誰知再次經過那條小路,那醉漢就等在那裡,非要攔下我們說前方山路有危險,我倆見他瘋瘋癲癲的,便沒有理會,誰知那醉漢不但把拉著馬車的馬給嚇跑了,還將我們的包裹奪了去,撒腿就跑。我倆一著急就趕緊去追,誰知,我夫妻倆剛跑開不遠,前方山上就滾下了許多大石塊來,轟隆隆的,將山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夫妻倆這才回過神來,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那醉漢攔下我們,我們哪裡還能平安活著,早就被那滾石給壓成碎泥了。閃舞之後在街上看到那醉漢正被人追打,我便將他領了來,告訴他餓了就來這裡,別再去偷人家的饅頭。一來二去的,他就成了我這裡的常客。”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掌櫃的還是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道:“救命之恩大於天,我能做的也就只是給他些吃的喝的,並不算什麼菩薩心腸。要是方才打擾到姑娘了,今日的茶水費就免了,還請姑娘多多見諒呀。”
這麼說來就有意思了。
言若略一思索,隨即笑道:“怎會打擾,如此聽來是掌櫃的你好心有好報,你們互相報答罷了。只是不知,那位醉漢姓甚名誰?可有具體住址?”
掌櫃的卻有些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笑眯眯的言若,懷疑道:“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莫不是朝廷的人?你們要抓他進大牢?”
額?這關朝廷什麼事?不對,朝廷抓人關她什麼事?
言若問:“聽你這意思,朝廷要抓他?可是為何?”
掌櫃的見她居然這麼問,雖有懷疑,但還是道:“你沒瞧見街上貼的那些告示?說是他偷了皇上的東西,要抓他,還要抓他砍頭。”掌櫃的不禁吐槽起來,“說來也是怪了,皇宮豈是我們尋常老百姓能進得去的?更不要說是一個整日瘋瘋癲癲的醉漢,可那些人非說是他偷了皇上的東西,我就納悶了,他哪來的本事,敢去偷皇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