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隆把頭髮從衣領裡撥出來,雙手捏住墊肩角,對鏡將小西裝擺弄整齊,用不甚滿意的輕蔑眼神回瞥身後的床,再拿起化妝臺上的零錢包,開啟,挑挑揀揀。
“別……別走,再……再給次機會……”
床上伸出隻手撈住了她的腿,哀求。
“齊!”
她不耐煩地把手一腳蹬開,然後將枚二十五米分的鏰子‘啪嗒’一聲扣在桌上,推門離去。
太打擊人了,幾天後,宋亞還在為這件事悶悶不樂,芝加哥七月份的氣溫已很高,他剛結束復健,身上只套了件單薄寬鬆的淺綠色病號長袍,操縱輪椅匆匆駛出別墅。
今天安舒茲的老闆,菲利普安舒茲令人意外的親自來了。
天氣很好,頭頂晴空豔陽高照,輪椅快速在風景如畫綠草如茵的莊園內行進,一股風順著長袍下襬兜了進來,裡面光溜溜涼颼颼的很舒服,頭髮和袍角隨之飄蕩,他頗享受的閉上雙眼、深呼吸,用略有些憔悴的臉龐感受風的觸控,以及一點點的顛簸、一點點的溼潤……應該是草坪上自動灑水裝置噴出的水珠被風吹打了過來。
“Hey!歡迎!安舒茲先生……”
菲利普安舒茲和CNA保險以及其他不認識的來訪者剛進莊園大門就下車了,邊閒聊著什麼邊緩緩往別墅方向踱步,所以宋亞只好出來去迎。
“哈!APLUS,你看上去快完全康復了。”
依然是那種禮貌地將同情、好奇、窺私等情緒掩飾得很好,在表面顯露出熱情關心的眼神,眾人都是,菲利普安舒茲笑著用力和他握手寒暄、問候,“這位是……醫生,這位是托馬斯,托馬斯斯臺普斯。”
然後介紹其他人。
“你好……你好,很榮幸你能來,斯臺普斯先生,你們的球場建設得怎麼樣了?”
他知道安舒茲公司正在建設洛杉磯的大球場,在場的另一位大亨,托馬斯斯臺普斯的辦公和體育用品連鎖超市公司剛大手筆拿下了冠名贊助,以前從沒和自己打過交道。
“明年會開工,絕對不能再拖了哈哈。”
安舒茲和洛杉磯市府為建那座球場鬧得不太愉快,不過看起來問題已經解決了。
“那……請進?”
宋亞將輪椅轉過來帶路,CNA保險巴不得他滿血復活,這次還特地聘請了的一位名醫過來。
“好的,你這裡很不錯。”
“謝謝。”
“輪椅用電的?”
“是的哈。”
幾乎每個初次見面的人都會問他的輪椅並不停偷眼打量自己,宋亞都習慣了,和他們伴著輪椅電機輕微但尖銳的電磁噪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看起來這裡設施很齊全。”
把人領進自己的復健室,安舒茲稱讚道。
“是的,都是最好的東西。抱歉,就是有點味道。”
“沒事,醫院的味道,其實我喜歡這種消毒藥水味。”
“是嗎?哈哈……”
現在情況是這樣,因為巴恩案的出國禁令拖到下半年的三十二場滿分全球巡演計劃,隨著自己被槍擊和長時間昏迷肯定又泡湯了,按照宋亞和安舒茲以及CNA保險籤的三方承保合同,這種不可抗力的意外事件,CNA保險除了賠付給自己的人身傷害等險種外,還要賠給巡演承辦方安舒茲一大筆錢。
幸好自己醒了,否則CNA保險還得在另一個合同裡賠給格芬唱片又一大筆,因為自己無法履行和格芬唱片的五年二加一專的大合同。
收保費時自然美滋滋,真一出事,CNA保險就坐蠟了。
“現在就開始檢查嗎?”宋亞問CNA帶來的醫生。
“可以,看你。”
“我沒問題。”
“那好吧……我需要你的人幫把手……我們這樣。”
醫生叫在一旁候著的復健師和護工幫忙,將宋亞從輪椅挪到站立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