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山,預約過的宋亞辦好臨時證件,又在嚴密的安保下穿過一道又一道關卡,才得以到達位於國會大廈內的聯邦議員安德伍德辦公室門外。
走廊裡人們或低聲交談,或抱著厚厚的檔案,全都步履匆匆,沒人對他歌星的身份感興趣,多看一眼都欠奉。
“這裡能算是阿美利加的心臟地帶了吧?”
宋亞心裡正想著,“進來吧,安德伍德議員正在等你。”帶路的三十歲左右白人男子推開門,把他讓進去。
“謝謝你,斯坦普先生。”宋亞向他道謝。
“叫我道格就好。”
這位氣質幹練的道格拉斯·斯坦普是安德伍德最信任的助手和智囊,宋亞初見到他時卻誤會成了國稅局或者FBI的探員,就是那種別人說話時一言不發,只用冷冷的目光注視著觀察著對方,一門心思看破你虛實的那種人。
在一磚頭能砸到九個眾議員一個參議員的國會大廈,新上任的安德伍德議員辦公室並不大,進門是一間小辦公室,一位女文員坐在打字機前,然後就是個簡單的會客室兼等待室,幾張沙發而已,最後還有一道門,應該就是安德伍德辦公的地方,目前大門緊閉。
稍等,道格讓宋亞在沙發上坐下,敲了敲門,把頭伸進去說道:“APLUS到了。”
“讓他進來吧!”安德伍德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了出來。
宋亞又站起來,跟著道格走了進去。
裡面除了安德伍德議員,還有三位黑人一位白人,正圍著他的辦公桌坐著,這時候全都扭過頭看著自己。
“嘿,歡迎咱們芝加哥的明星小子。”安德伍德站起來笑著伸出手。
“很榮幸再見到您安德伍德先生。”宋亞趕緊走上前和他握手。
“你們都認識吧?”安德伍德指著四位客人說道。
宋亞只能認出左手邊的兩位黑人,都是浸信會牧師,一位是在米拉致德克勒克宣傳時有過合作的,在南城黑人群體裡影響力很大,好像叫艾里森,另一位則是以前南城那個家附近教堂的牧師,蘇茜姨媽的男神,名叫威廉。
“你好艾里森牧師,你好威廉牧師。”宋亞先和他們握手,“你好,你好。”又跟右手邊不認識的一黑一白握手,道格搬來張椅子,他過去坐下。
“亞歷山大,你已經有一年沒來過我的教堂了吧?”威廉向他抱怨。
“呃,這一年太忙了,威廉牧師,我會去的,康妮讓我當她孩子的教父。”宋亞只能拿話應付。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上教堂。”艾里森咕噥了一句,轉而談起了正事。
宋亞不明白安德伍德把自己放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只能坐在一旁乾等。
聽了一會大概瞭解了四人來這的目的,右手邊的黑人是公交公司的工人代表,白人是公交公司的代理律師,因為南城最近惡化的治安形勢,公交司機組織了一場罷工,要求減少白天危險路段的班次以及取消部分夜班班次。
左手邊的兩位牧師是南城居民的代表,他們自然不會同意。
“現在南城治安越來越差,貧困人口越來越多,你如果再同意取消公交班次,安德伍德議員,下次投票我們教會就不會再為你背書了。”艾里森警告。
宋亞知道這是很嚴重的警告,‘背書’本來是一個會計用語,意為票證權利的轉移,後來被引申為政治用語,大概是意見領袖向某位政治人物表達信任,號召受自己影響的選民給予支援。南城吃救濟的多,工會勢力不大,幫派又不能走明面上,只有宗教領袖有號召選民的能力,所以貧民區裡的牧師是政治人物爭相籠絡的物件,艾里森一旦宣佈不為安德伍德背書,對他日後選情的影響會非常大。
“別這樣,艾里森牧師。”安德伍德議員的臉色沒變,但心裡肯定有點慌,他踢起了皮球,“這件事我怎麼管,芝加哥市政府……”
“你能管,你能量大,大家都知道。”艾里森可不吃這一套。
安德伍德議員把目光轉到了右手邊的兩位。
“我們公交司機的訴求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那位工會代表說道:“有些班次,特別是夜班班次簡直是在拿性命賭博,上個月一輛車回來發現油箱邊有兩個彈孔,兩週前我們一位工友被坐車的幾個小子給打傷了,到現在也沒破案。”
“我會聯絡當地警方,讓他們……”
安德伍德議員的話再次被打斷,“警方我們不指望了,現在我們的訴求很簡單,我們是上班掙辛苦錢的,可不是出來玩命的。”工會代表說道。
“唉!”
安德伍德議員嘆氣,看向宋亞,“APLUS,你也是南城的孩子對吧?你給點意見。”
“怎麼……”
宋亞沒料到對方點起了自己的名,“我還在唸高中……”他輕車熟路地耍起了老一套。
“城北私立中學,好學校,好環境,他早不住南城了。”威廉牧師對他很瞭解,看樣子沒少從蘇茜姨媽那套話。
宋亞一窘,看向安德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