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這麼‘軸’的動機宋亞能理解,但實在無法苟同,受點委屈有啥啊,和不喜歡的人共事是社會普遍現象,米國也一樣。那麼大一筆錢近在眼前,你不去賺別人就賺到了,結果反倒便宜了巴勃羅那些你討厭的人,恐怕受益者還會邊數錢邊笑你傻X,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麼?
不過他也不想再勸了,如果勸動了艾爾,哪一天他沒控制住真拿槍掃人的話,託尼老哥還在小洛瑞跟前當跟班……噢不,夥伴呢。
安全第一。
第二週,過了拿錢無腦吹捧的階段,芝加哥電臺的DJ們開始客觀冷靜地分析起二手店這首歌,評價不出意外下落了點,但總體來看依然很高。超市、餐廳等店家陸續將這首歌納入背景音樂歌單,同學們的隨身聽裡也不時響起熟悉的旋律,特別是大大小小的二手商店,他們對這首歌愛死了,直接開啟了無限洗腦迴圈模式。
單伊利諾伊一個州,首批七千張卡帶大概十天便銷售一空,後續一萬張卡帶已補貨上市。
老喬和巴勃羅深受鼓舞,把下一步的宣傳重點直接放到了東北……的大紐約區,米國唱片產業的核心地帶,他們打算六天跑遍紐約、費城、波士頓、巴爾的摩和華盛頓五大城市,直接把洛瑞二世這張專輯拱進公告牌TOP200,也就是每週專輯銷量榜的靠前位置。
宋亞感覺‘自己的’歌已經在一飛沖天的前夜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週五晚上,託尼來了電話,他們這次一頭撞在了鐵板上。
第一站他們就迷失在了紐約無盡的媒體海洋之中,兩場電臺專訪,一場小規模表演連微微浪花都沒攪動起來。
在費城,老喬在專訪中被知名DJ菲爾比當眾冷嘲熱諷,由於菲爾比的言辭過於刻薄,雙方差點在播音室外上演全武行。
在巴爾的摩,小洛瑞夜店表演時被一位無名饒舌歌手攪場,年輕氣盛的他答應了對方即興battle的要求,不料沒幾個回合便被懟得啞口無言。
“在臺上?”
“就在臺上,小洛瑞拿著麥克風,嘴巴在動,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感覺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人已經在發抖了。我當時準備衝上去把對面那小子一拳幹趴下,是巴勃羅拉住了我。”
從電話裡託尼的描述,宋亞代入自己感受了一下小洛瑞當時的尷尬,emmmm……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還不止這些,宣傳團隊的內部也出了問題,老喬和巴勃羅數次爆發劇烈爭吵,而小洛瑞不滿老摩根的體力不足拖累了全團進度,放出話來,有我沒他。
“不怪他們,實在太累了,我們在飛機上補覺,一下飛機就得去趕場,連軸轉,吃飯上廁所都要卡著時間,這種狀態下大家心情都很差,一點就著。老喬的宣傳策略有問題,也許我們不該先去紐約,行程也不該安排得太緊湊……嗯……巴勃羅說的。”託尼找著理由,“你週日別安排其他事,他們要找你開會。”
“行吧……”宋亞還能說什麼呢,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週日,宋亞叫上經紀人海登一同來到老喬音樂。
不過老喬音樂今天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門外站了兩位生面孔黑人,一個非常警惕地觀察四周,另一個負責給宋亞和海登搜身,搜得非常仔細,對面地下夜店門口的車輛也多了不少。
“這份工作……”進門之後,海登似乎開始後悔接下宋亞這個客戶了。
“沒事的,幫派也要講道理嘛。”宋亞只能這麼安慰他。
老喬辦公室裡站滿了人,老闆桌後面,一位三十歲左右,八字鬍花頭巾,嘴裡叼根雪茄的黑人大佬懶洋洋地斜靠著椅背,“人到齊了?那開始吧,你們都出去。”他揮手示意。
生活經驗越來越豐富的宋亞已經能辨認出南城各種花頭巾隱含的意義,和死去的‘ET’同款,上面有‘Hell Bobcat’的花體字,表示所屬的幫派名稱是地獄短尾貓,而頭巾上的六芒星圖案代表它臣服於更大的幫派GD,然後GD又領導著一個幫派聯盟FN,Folk Nation。FN目前和另一個幫派聯盟PN,People Nation敵對。
人瞬間走了一多半,“託尼,你也出去。”巴勃羅把還杵在原地的託尼趕了出去。
“這個白佬是?”大佬指指海登。
宋亞回答:“他是我的經紀人。”
“是自己人嗎?”大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