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身邊那些光芒黯淡了些許。
那濃稠的黑暗順著蔓延了過來,就像是在等待著時機的野獸,在那些光芒散去之時,便會再一次地撲來,將這一片天地覆蓋吞噬。
“我沒有時間,再和你扯那麼多了。你很快就要從這個空間出去了。”阿落對著安生說道。
“你什麼時候和我說過什麼?”安生感覺眼前的這大眼珠子說話奇奇怪怪的,不過對於它那後半句倒是上了心,問道:“我待會就能從這裡出去了?我還沒有死嗎?那你是不是也會跟著我出去?”
安生接連丟擲了三個問題,對阿落的話還是不怎麼相信,一邊詢問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對於那周邊無邊無際的黑暗,本能地產生一種恐懼。
“你吞噬掉的,只是那股劍氣罷了,我的本體被封印在這個空間之內,你的本事還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阿落頗有些鄙夷,這個小妮子竟然還真的因為她能夠把自己給吞噬了,好歹自己也是生活了數百年的傢伙。
“只是可惜,我百來年便成為將級,還未待做出一番作為,便被那個狗東西給弄得淪落到這種地步。被封印在這個空間裡面整整數百年之久。”
語氣變得憤怒起來,阿落冷冷地說道。
安生被阿落的話語勾起了心中那強烈的好奇心,微微側著頭過去,小聲詢問道:“你活了幾百年了嗎?這麼說來,你是不是人類啊?”
“當然不是人類,你這個小妮子莫不是把我當成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者了吧?可笑,本大爺可是一個血脈純正的血種。”阿落旋轉了落了下來,來到了安生的面前,那猩紅的瞳孔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安生的模樣。
安生微微湊了過去,藉著阿落整理起自己那散亂的面容。
“數百年來,我可是第一次遇到了種子的氣息。有些事情,我感覺倒是應該和你說一下......”阿落說著,故意賣了個關子閉口不再繼續說下去,等待著安生詢問自己。
安生裝出了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什麼事情?”
說著,繼續整理起自己那皺皺巴巴的衣服。
手掌輕輕地撫摸在上面,那些皺巴的痕跡卻總是不願散去,依舊是頑固地在那裡,讓安生有些不悅,這個空間之內還沒有靈氣可以供自己吸收,身體內的靈氣也是已經枯竭了。
內視起,發覺自己的內丹已經是脫離了心頭回到了丹田之處,倒是沒有想象之中那麼不幸,沒有破碎成灰,不過上面也是密佈著裂紋,看上去隨時都會裂開。
而那些氣海的白霧也變得極其稀薄,小心翼翼地圍繞在內丹的周邊,呵護著那趨於破碎的內丹。
阿落見到安生又是這般漫不經心的樣子,卻也是習慣了,沒有再和這個小妮子繼續慪氣,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咳咳...且聽我慢慢說給你聽。”
“你神念傳音為什麼還要特意咳嗽兩下?”
阿落:“......”
“你到底聽不聽!?”
“好,我閉嘴,安靜地聽你講。”安生嘻嘻笑著舉起手來,然後乖巧地坐了下去。
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內心對於眼前這個自稱叫做“阿落”的大眼珠子,安生並不覺得有什麼抗拒,反倒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友突然相遇的那般感覺。
阿落見到安生終於是做出了認真的狀態,這才滿意了下來,繼續說道:“在那個小房間裡面的兩個人,那個小女孩我倒是不清楚,不過那個少年,我卻是能夠看得出來,想必他的體記憶體在著種子。”
“嗯嗯,對的。”安生乖巧地點著頭附和道。
阿落興許是被安生那認真且乖巧的神態打動了,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只可惜還是那刺耳的公鴨嗓子,“其實叫做種子,也只是通俗的說法罷了,在我們這個群體裡面真正來說,那叫做血種。並且,血種也只是一個概稱,分為血胞,血質和血種。三種群體其實還是有著挺大的差別。”
“這三種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呢?”安生順著詢問了下去,對於阿落口中的種子的這些種類,也是比較好奇。
“你吃過葵花籽嗎?”阿落突然話茬子一轉。
安生歪著頭,“啊?”
阿落:“就是那種葵花籽,向日葵裡面的。”
安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三種的關係,其實就像是那葵花籽一般,血胞就是葵花籽肉,血質就是葵花籽殼,而血種就是一顆完整的葵花籽。”
聽完阿落的比喻,安生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眼珠子要突然說葵花籽,笑著點頭道:“你這奇妙的比喻,倒是讓我想明白了。”
“而這三種的分類,又是分別對應。體記憶體在血胞的便是形種,體記憶體在血質的則是異種。而完整的血種,則不一定,畢竟,極其稀少。就連古籍上面也沒用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安生回憶著自己的記憶,那些平原遇到的高大的異人和在那片森林裡面遇到的形種,與阿落的話語連線了起來。
“這麼說來,它們的不同只是體記憶體在的東西不同嗎?形種和異人,它們的差別是什麼?”
安生繼續詢問著,想要從阿落的口中得到更多關於這些的訊息,以便於自己能夠更加地瞭解這一個奇怪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