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早晨各處叫賣號外增刊的報童們,立刻便讓他們意識到了昨夜究竟發生了怎樣的大事。
「什麼?薩森十七世皇帝陛下駕崩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天啊!給我來一份報紙!」
剛剛開啟屋門準備清掃門前髒亂的街道的民眾們,聽到報童們口中爆出的可怕訊息,立刻放下掃帚等事物,也不管自己識不識字,匆匆湧上去與路人們買下了今天的報紙和特別的號外增刊,找周圍街坊鄰居里識字的人起來。
吟遊詩人馬恩·格蘭特在赫爾迦納的新年夜中唱了個痛快,也喝了個痛快,正難得地住在酒館中陷入劣質麥酒帶來的沉眠之中,樓下突然響起了「鼕鼕冬」的混雜腳步聲,隨後伴隨著刺耳的吱嘎聲,大腹便便留著兩撇小鬍子的酒館老闆與一群人便衝進了他的房間。
「馬恩!醒醒!馬恩,快點醒醒!」
「阿巴阿巴……」
擁抱著軟和的被褥,滿身酒氣的馬恩砸吧砸吧嘴,完全無視了酒館老闆的呼喊。
「該死,基爾,去打盆水來!你們幾個,來幫我一把把這個醉鬼拖下來!」
酒館老闆見這唯一識字的吟遊詩人居然還在宿醉之中,連忙吩咐自己酒館的侍者去弄了盆水來,為了不弄溼自己酒館房間內的被褥,他又讓一行人將馬恩拖下了床,隨後端起水盆朝他潑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回事?!」
三月的赫爾迦納寒風依舊凜冽,馬恩被刺骨的冰水潑到臉上,立刻一個哆嗦驚醒了過來,短暫的回神之後,便驚恐地看著周圍虎視眈眈地望著他的一眾街坊鄰居。
難道說是自己一旬前餓的忍不住到一個院子裡偷了一顆醃白菜的事情被人發現了?但是醃白菜也不值幾個錢,他們這麼興師動眾幹什麼?
「快點擦擦,快點擦擦!」
酒館老闆卻又拿來乾燥的棉布讓幾個嬸嬸為馬恩搓了搓溼漉漉的長髮,露出了諂媚的笑容,遞上了兩張疊起來的報紙說道:
「馬恩,你給我們這群不識字的人念念今天的報紙上面有什麼訊息!剛才街道上的報童們喊得可嚇人了,說什麼老皇帝昨天晚上駕崩了,新皇帝登基了之類的什麼大事情!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可以免費在我這裡住上十天!」
「報紙?老皇帝駕崩了?」
馬恩被一眾街坊大嬸七手八腳地擦乾了身體,還被吃了不少豆腐,捂著自己的胸如同被色狼環伺的女孩一般,但聽到酒館老闆的話語,卻是立刻伸手接過了那兩張報紙攤開來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開始唸了起來:
「唔……《黑魔法師邪惡陰謀,貧民窟十二街區民眾全部死亡》,嘶!黑魔法師!」
房間內的眾人頓時害怕地往後退了退,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順著馬恩的話語出現在了他身邊一般,馬恩也是滿臉的駭然。
作為一名走南闖北居無定所收集民俗歌謠與故事的吟遊詩人,馬恩自然對黑魔法師的傳說並不陌生,他們能夠褻瀆操控死者的遺體,詛咒生者讓他們失去生命。
相傳在兩百多年前,帝國法師行會曾前所未有地與聖堂教會聯手追緝狩獵這群黑魔法師,但是這個群體卻始終在帝國的陰暗處活動。
「咕都!」
馬恩嚇得嚥了口口水,繼續往下念去:
「據悉,二月三十日新年晚上,黑魔法師於貧民窟內佈置了規模龐大的獻祭法陣,將超過千人獻祭為邪神的祭品……」
「別唸了,馬恩,我們要聽的是女皇陛下承諾減免商稅和農稅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