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麵子,我自然要給。與夏管家幾十年的主僕情誼,我自然也是十分珍惜。
舊情我念了,夏管家卻也要心中有數才是。”
老管家眼皮子跳動了一下……麵前的男人是在警告他:留你到退休的那一天,是念著舊情了,但你也要知道分寸。
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針對簡童那個賤人!
心裡分明恨得要死,老管家卻一點兒都不敢有所表現,他很清楚,此時此刻,隻要有一點點的表情也好動作也好,洩露了心裡的憎惡,那麼,甭管老家主什麼意見,今日,這沈家年輕的掌舵人,就能夠立刻把他換掉。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老管家沉沉說道:“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沈修瑾點點頭,轉身,領著簡童上了車。
當年的事情,有祖父的手筆,祖父想要用那些毫無破綻的證據向他證明,當年他沒做錯,簡童就是罪犯。
可祖父不知道的是,這麼多年的祖孫情下,他了解祖父的手段脾性,太過天衣無縫的“證據”沒能向他證明簡童有罪,卻讓他看到了祖父的手筆。
若簡童真的有罪,祖父何必大費周章的製造“證據”?
既然當年是他錯了,他就用一輩子償還她。但夏管家的那些憎恨和怨念,簡童就沒有承受的必要了。
而今天,造型師絕不會失去了水準,給簡童上了這樣豔的妝容,這樣的小把戲,除了老管家,沈修瑾不做第二人選。
如果她無罪,便不該再受這來自於老管家的憎恨和傷害。便如同……他曾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情。
燈火輝煌,車停在門口,沈一和沈二坐在車前,沈一開車,沈二先行下車,替後車座的沈修瑾開了車門,繞過去要替簡童開的時候,手臂上搭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我來。”
沈二愣了一下,退到了一邊去。
沈修瑾繞到了車另一邊,拉開了車門,向車子裡的她,伸出了手掌。
一路上,簡童腦子裡都很亂。
倒是寧願,麻木的活著。何必,意識到那在乎著的痛。
這一隻手,擺在了她的麵前,她看了又看,推開,自己下了車。
那隻手又伸了過來:“握住。”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簡童頓了頓,本能便反感起來,卻依然忍住心中的反感,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握住……如他所願。
曾經那一年又一年,她沒臉沒皮地追上去,想要牽住他的手,總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推開,她就又嬉皮笑臉地追逐著去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那時候啊,雖然一遍又一遍的被推開,雖然沒有他心甘情願地被她握著手,但那時候,她覺得兩人的距離,無比的親近。
如今,這手握著手,卻隻剩下了刻骨銘心的痛。
兩隻手交纏的地方,灼熱得她想甩開。
麵前總是浮現出當年芳華時青春不羈的追愛,也總是浮現起三年監獄的牢獄不堪。
這手,便成了燙手的山芋,想甩掉。
沈家莊園
叮鈴鈴……
寂寥中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連帶著震動。
一隻蒼老的手掌拿起來看,立刻,急促地按下了接通鍵:
“陸明初!你終於想通了?你肯幫我了?陸明初!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這對你有好處!你總不想你母親的事……”
“閉嘴!”電話那頭,傳來冷厲的喝斷聲,陸明初眼底冰冷一片:“夏老頭,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保證你沒有命活著見明天的太陽。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