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陵鬼既然都不知道,張嫌自然也就不再多問,他雖然從齊城到香廊城追殺了翻車鬼一路,但是對於翻車鬼和九殿閻羅的情報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翻車鬼為什麼能在殺死同為九殿鬼使的情況下還安然無恙,沒有被九殿閻羅的閻羅王責罰,這種事情雖然引起了他的好奇,但卻不是他必需過問的,而且就現階段來說,這種與他無關緊要的問題他也沒有過分關心的必要,只是打聽一下而已,魂鬼間自相殘殺,他反而更樂意見到,只當是現世又減少了一個不小的害蟲。
“行了,威陵,你先回魂闔吧,這裡不確定有沒有鬼會來,被附近的魂鬼發現了這裡的隱秘禁制,也是會暴露我們的存在的,你暫時就待在我的魂闔之中,若是不適應的話,再告知於我。”張嫌思考完翻車鬼殺害原羿鬼之事後,回過神來向威陵鬼道,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雖然個高樓的樓頂,而且四周好像並沒有魂鬼的魂力波動出現,但是以防萬一,張嫌還是不想長時間張開禁制隔離空間,這禁制隔離雖然看上去隱秘,但若被魂鬼觸到,那可就會直接顯形,指不定就有能飛能飄的魂鬼路過此地,把禁制撞顯形了,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魂波引來騷動就不好了,雖然他還有別的隱匿之法。
聽完張嫌的話,威陵鬼沒有反抗,它雖然剛成為張嫌的拘靈,和張嫌的關係還不像冥魂甚至大眼那樣已經混熟,但是張嫌給它的感覺還算不錯,以及張嫌能給它提供魂闔這樣的奇妙庇護之所,讓它還是很願意和張嫌進行合作的,除了合作以外,威陵鬼對張嫌也有著些許依賴,如今的張嫌,已經成了它唯一可以歸附的存在了,離開了張嫌,別的魂師不會放過它,翻車鬼那邊肯定也不會放過它,所以它選擇張嫌算是選擇了一條絕路,也可能是它唯一一條生路。
威陵鬼迴歸到了魂闔之中,張嫌清理乾淨了附近的魂力殘痕,撤去剛才佈設出的魂力禁制,從儲物魂戒之中取出了一個塑膠平墊,在高樓的樓頂原地打坐了起來,看著天空太陽西沉,張嫌似乎打算今晚就在這高樓上過夜,不過不只是閉眼打坐,張嫌的靈識感知已經儘量鋪開,感知著方圓千米的魂力波動,凡是有特殊的魂力波動,全被他盡收靈識,分析著那些波動的來源以及產生波動之魂的身份,從中尋找著他想要尋找的那隻魂鬼,他現在,只等著班蝶到來。
因為杖霸鬼早有警覺,據點被魂師聯盟軍攻擊之後,就已經派旗下的小鬼逃出傳信,待到據點被聯盟軍完全攻破,傳信的小鬼也已經找到了路子,把據點被魂師偷襲的訊息傳到了翻車鬼那裡,傳信的小鬼自然是性命不保,接受了來自翻車鬼的憤怒洗禮,很快就化作魂塵煙消雲散,而在殺死傳信的小鬼之後,翻車鬼果然讓班蝶先領兵前去戰場一線,和魂師聯盟軍進行對抗,重整九殿鬼勢的前方陣線,不讓魂師聯盟軍有繼續推進的可能,要將香廊城的魂師持續壓制在一個很小的活動範圍。
班蝶其實不願意和翻車鬼合作,鬼目裡滿是對翻車鬼的鄙夷,但是班蝶也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要確認張嫌是否還活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基於這個目的,班蝶才一直答應和翻車鬼聯合,成為翻車鬼的打手,利用九殿閻羅的情報網調查著張嫌的訊息,這一次,班蝶仍沒有例外,在接到翻車鬼的指令之後,便立刻答應了下來,按照翻車鬼的指派,帶領了不少強大的魂鬼往魂師聯盟軍那邊靠去,為九殿閻羅組織一次強有力的反擊,來報三個鬼勢據點被聯盟軍圍剿之仇。
魂師喜歡白天行動,準確說因為白天對魂師來說更加有利,因為陽光能加速魂鬼魂力的流失,等同於持續削弱著魂鬼的實力,至於為什麼陽光能起到這種作用,其實很多魂師都不明白,只是知道這麼一個規則,隨後便當成了所謂的“常識”。
與之相反,魂鬼自然就喜歡晚上行動,晚上出擊一是可以避免魂力的加速流失,讓它們擁有更持久的作戰能力;二則是能夠利用夜晚的黑暗,隱藏起靈魂快速突襲,就算魂師都已經開啟了陰陽魂眼,但在夜裡看到的視界也比較有限,而且伴隨著一些魂鬼有隱魂之法,在夜裡的效果將會更加,所以班蝶帶著九殿閻羅的魂鬼部隊直接趁夜出發,只用了四五個小時,便已經趕到了魂鬼和魂師聯盟軍對峙的邊界,悄然摸索到了邊界的守衛魂師附近,準備趁夜進攻。
“有鬼!”魂師聯盟軍自然也不是傻子,其中能人各異,有人已經算到了九殿閻羅鬼勢會趁夜突襲,來彌補它們白天據點的損失,早已守夜在此,隨時偵查著四周,而喊話之人,就是那位香廊城魂族齊家的族長齊展,為了防止魂鬼大肆報復,他親自趕來前線守夜,並將自己的偵查絕技持續開啟,維護著聯盟軍中自己族人的安全。
“都醒來列陣,先不要讓靈魂出竅,確定一下對面的實力和數量,再選擇應對方式!”前線聯盟軍的臨時指揮者是劍家的那位族長,當聽到齊展的吼聲之後,馬上就明白魂鬼的報復襲來,趕緊用魂音喚醒了所有在界線處守衛的魂師,這些魂師或者住在附近的賓館酒店之中,或者在某些特定的位置巡邏守夜,此時聽到劍家族長的呼喚,馬上都精神了起來,紛紛做好準備往幾位族長所在的地方靠近,在大半夜裡,這群魂師的行為在普通人眼裡極為詭異,但是隻有魂師知道,他們在緊張什麼,張嫌遠遠觀著,自然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大哥,有魂鬼靠近,百餘隻,半數都在小鬼等階之上,很是強大。”張嫌發現了魂師聯盟軍那邊有了動靜只會,鼻子拘靈也很快察覺到了魂鬼的氣味,甚至比張嫌的感知範圍還要更遠上一些,在魂闔中向張嫌傳音道,其實張嫌早已讓它的手段悄悄釋放。
“往那邊走了?為首的是誰?”張嫌知道鼻子拘靈是提前察覺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它們從兩條街外那個巨大的沃瑪超市後面透過了,好像不會經過大哥所在的這個位置,至於為首的……,我聞不出來是誰,只知道魂力很強,比大哥你還強。”張嫌問完,鼻子拘靈道。
“居然走那邊了,估計是打算從杖霸鬼據點附近透過,而且那個位置更靠近聯盟軍魂師駐紮的方向,怪不得聯盟軍那邊能先我一步感察到魂鬼的氣息,為首的比我還強,大機率是高階鬼階以上,究竟是不是班蝶,只用魂力恐怕難以判斷,得過去一趟看看……”張嫌知道了九殿魂鬼的報復路線,臉上一沉,就打算離開自己選擇的這個絕妙觀察點,他沒有再坐高層居民樓的電梯,而是開啟了源天玄體,又稍微釋放出了一點魂力,踩著高樓的表面就附身往地面衝去,這招還是跟蒲梓潼學的,雖然不怎麼用,但他也並不是不會,如今要趕時間,確認來者是不是班蝶,才終於使用了出來,也不怕被人看到,就這樣徑直跑下了幾十米高的高層。
跑下了樓,張嫌再次收斂起了魂力,大步流星的往沃瑪超市和超市旁邊的廢棄劇院跑去,那是魂鬼大軍的必經之處,只要到了那裡,就能用陰陽眼觀察到這夜行的百鬼裡有沒有他要找的班蝶,至於能不能直接相認,他還沒有確定,但是先確認再說,至於以何種形式和班蝶取得聯絡,那種事可以之後再做計較。
“哇吼,殺戮鬼宴一戰之後,我好久都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翻車鬼大人欽點了我來剿滅魂師,看來是想讓我歡快歡快呀,你們都別和我強哈,我要多殺幾個,把他們的魂都給吃了,哈哈哈哈……”百鬼夜行中,一隻渾身鋸齒,個子比普通人高一倍的麻桿魂鬼甩動著兩個垂地的長臂,笑著衝周圍魂鬼吼道,好像被派出來和魂師廝殺,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情。
“垃圾,有我在,哪還有你出手的機會。”一個同樣纖瘦,但是個子不高,長著一個螳螂般三角尖頭的魂鬼晃了晃腦袋,不屑地朝那麻桿長臂鬼回,好像很看不起那麻桿長臂鬼。
“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派你們兩個來,其實這裡有我自己就夠了,上次殺那家魂族的時候,我還沒殺夠呢,讓你們跟來,難道大王的意思是讓我們把你們也一塊殺了?你們倆最近是不是惹翻車鬼大王不開心了?”一直長得像稻草人的魂鬼說道,說話間,無數細小的鬼舌從口中伸出,纏繞起來變作一根粗大的長舌,然後舔了一下自己臉面,像是在用舌頭給自己洗臉一樣。
“鬼樵,你好像太囂張了一點啊,怎麼給我們刀諶大人說話呢,你不怕刀諶大人直接把你給宰了?”稻草人魂鬼背後,一個佝僂著身子,長著豚鼠腦袋的魂鬼嬉笑著說道,尖長如牙籤般的手指還不時捋著翹胡,那模樣看起來極為猥瑣。
就在一群魂鬼唧唧喳喳不停拌嘴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張嫌期盼已久的班蝶,說“走”或許不太準確,班蝶那小巧的魂軀飄在半空,腰間別著一把翅刃鬼刀,魂形看起來比身後的那些魂鬼都小上不少,但是那些魂鬼沒人敢和看似小巧無力的班蝶開什麼玩笑,反而都忌憚的與之保持著一定距離,後面那些魂鬼都知道班蝶的實力,那是能與鬼王媲美的強大力量,除了翻車鬼大王以外,誰也無法在眼前這個小巧的魂鬼手中走上三招,這就是他們忌憚的原因,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敢造次。
“都安靜一下,偵查者已經傳音回來,前面發現了魂師聯盟軍的魂師軍團,而且我們的到來也已經被魂師聯盟軍給發現了,估計突襲一事是做不到了,等下只會是場惡戰,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一上去就被魂師給宰了。”班蝶在趕路的過程中像是聽到了什麼,突然一愣,趕緊止住了前進著的魂形,頭也不回地衝著身後的那群魂鬼厲聲吼道,帶領著百餘隻魂鬼並沒有馬上上前,一時之間止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