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個月過去了,張嫌幾乎沒有離開房間一步,在張嫌的房間裡,商廣元已經按時把晚飯送到,坐在張嫌房間裡那唯一一個椅子上,商廣元向張嫌問:“進展的怎麼樣了?你還打算再閉關多久?雖然不是閉死關,但是這種閉關法也讓人很沉悶吧?”
張嫌的模樣雖然有些糙亂,但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搖了搖頭,端起了商廣元遞給他的一大碗飯,笑著回答道:“都是魂者了,這種程度的閉關算得了什麼,還是謝謝廣元大哥又來給我送飯,兩個月了吧,真是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就太見外了,玲玲又來電話了,說是你要結束閉關了,就給她去個電話,她還在為你沒有送她去上學的事情生氣呢,你在她去上學前的半個多月都沒有和她相見,她走之前可是大哭了一場。”商廣元搖了搖,有些心酸地向張嫌道。
“我知道,你清楚我是有諦聽之力的,我聽見了……,可是……”張嫌其實也知道商玲走之前大哭了一場的事情,心中有些難受,不過商玲那次沒有胡鬧,畢竟那時候他還是在閉關的狀態,究竟有沒有在修煉,商玲不知道,也不敢肆意打攪,害怕把張嫌打擾到走火入魔了,會更傷心,而張嫌則利用了閉關的藉口,沒有跟車去送商玲,只是在自己房間裡聽著,同樣抹了兩下淚水,他已經很久都沒為誰掉過眼淚了,即使快死在翻車鬼手裡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過。
“哎,玲玲有玲玲的情誼,你有你的苦衷,你倆這兩根線,終究還差點火候才能拴在一起,希望你能快點解決掉翻車鬼的事情,早日和玲玲攜手與共,當然,魂族蒲家那邊你也要處理好了,別出什麼問題,商玄曾祖曾說那邊也是你的一個劫。”商廣元雖然沒有談過感情,但豈會不知張嫌做出那種決絕之事的原因,商玲對張嫌的感情日益加深,已經快要到了如膠似漆的地步,若是張嫌再毫無顧忌表達自己的愛,那麼之後張嫌要真出事了,商玲又該如何面對,張嫌這麼做,完全是怕商玲會想不開,商廣元配合著張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比起對張嫌,商廣元對自己的妹妹還是更照顧幾分的,這是親情中的自私。
“我現在魂力已經達到了半步魂仙了,說實話,再往上進階也不可能了,魂晶石、魂力藥材等補充之物全被消耗乾淨,沒有那種東西的額外輔助,單靠功法還是太難提升了,除此之外,我的魂闔也又有了進步,這次應該能拘箇中級鬼巔峰的拘靈,不知道廣元大哥有沒有時間帶我在出去一趟,我想試試補充一下自己的魂闔。”張嫌不想再談及商玲,他也沒有給商玲去電話的意思,他的狀態如何,商廣元會偶爾向商玲彙報,這樣其實也就夠了,他在對付翻車鬼之前不想再給商玲太大的希望,而把話題談到了自己目前的修煉成果上,魂師的修煉成果他不必和商廣元多說,商廣元對於魂師一知半解,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他重點提到了對於拘靈人魂闔方面的修煉,想讓商廣元幫他一下,帶他再去拘靈。
“你上次才拘了個半步鬼階,這次要直接拘中級鬼階?你的魂闔連續晉升了兩層嗎?不可能呀,魂闔每晉升一層,大都要拘靈一次,依靠拘靈獲得感悟,才能再向上一層進階,很少聽說有人能一次性提升兩層,中間還不需要拘靈的,你難道又創造了奇蹟?”對於張嫌的要求,商廣元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張嫌這次要去拘中級鬼階巔峰以下的魂鬼,就讓商廣元有些不太理解了,他不明白張嫌怎麼能連續提升兩次魂闔,中間還沒有出去拘靈,這顯然不太符合拘靈人的修煉模式,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廣元哥忘了嗎?我的冥弟可是初級魂祖巔峰,當然現在已經是中級魂祖了,又進階了一步,但是它剛好幫我填補了魂闔修煉階段中的一層,所以我才可以直接修煉到能拘中級鬼階巔峰的地步,這就是我現在才要求去拘靈的原因。”張嫌解釋道,並把冥魂放出來給商廣元看,因為商廣元也知道冥魂的底細,當然也知道冥魂的魂力等級。
“對呀,你原來只是用魂闔儲存它,現在是將它轉化成拘靈了,確實可以彌補中間那段空缺,怪不得……,嗯,你想去哪裡拘靈?”商廣元看到冥魂,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恍然道,隨後詢問。
“香廊城!”張嫌說話間已經吃完了商廣元給他帶來的餐食,放下了碗筷,認真地回道。
“你現在就要去香廊城?”聽到張嫌的回答,商廣元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雖然張嫌的魂師能力進階到了半仙,但是面對著鬼王翻車鬼,張嫌的勝率依舊頗低了一些,他並不看好張嫌在這個時間段去找翻車鬼較量。
“那裡厲鬼多,可以拘靈,拘靈之餘,再去找一下班蝶,我想確認班蝶目前的狀態,我總覺得它在翻車鬼手下並不安穩。”張嫌的眼眸雖然在高強度的閉關修煉後略顯疲憊,但是卻更加深邃了幾分,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向商廣元確定道,但顯然沒有找翻車鬼較量的打算。
“班蝶可是翻車鬼的二把手,你動了班蝶,翻車鬼不會沒有反應。”商廣元提醒,其實在香廊城鬼宴之後,商廣元也藉著採購的名義,隱匿著魂力進出過香廊城幾次,當然,香廊城的現世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太平和死氣沉沉,但是靈魂境卻不一樣,街道上隨處可見魂鬼之間的廝殺,有時還有魂師的靈魂和人魂逃命,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這種事情,就說明香廊城的靈魂境已經徹底混亂,魂鬼大機率掌控了香廊城的靈魂境,這樣去到香廊城裡,若是沒有被人認出來魂師或是魂者的身份還好,若是被鬼認出,就算有軀體保護也會被群鬼圍攻,還是很冒險的。
“有反應又如何,沒有了廣域封靈陣,我還不能跑嗎?魂鬼總歸不能長時間和大範圍的移動,即使翻車鬼成了鬼王,恐怕也做不到這點,而且考慮到安全問題,它大機率不會離開香廊城,我只要帶著班蝶出了香廊城,就不信那翻車鬼還會追來!”張嫌根據魂鬼的普遍習性判斷道,他沒有和翻車鬼正面對抗的打算,更多的計劃只集中在尋找、解救班蝶,然後逃跑的方面。
張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後,商廣元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沉吟了許久,考慮著張嫌所言,思考著張嫌此次行動若是真的執行,危險會有多大,而且聽張嫌的意思,好像不打算把他捲入其中,所以張嫌要面對的就是整個香廊城的魂鬼,那可是數千只魂鬼,就算是普通的魂仙來了,也得落荒而逃,張嫌還未達到魂仙等階,更不可能以一敵千,甚至以一敵萬,張嫌這次要冒的風險比暗殺陳步青那次要大得多,或者說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廣元哥不同意嗎?”張嫌見商廣元沉吟著,不解地問。
“倒不是不同意,我在想有沒有辦法讓你能馬上知道班蝶鬼的所在,又能不驚動九殿閻羅下的那些魂鬼,這樣你會更安全一些,若是再能打個時間差,在翻車鬼未察覺的時候就把班蝶帶出香廊城,那就更好了,我還是不想讓你死在那裡,那整個香廊城可都是翻車鬼的鬼巢了。”商廣元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向張嫌道。
“廣元大哥有辦法?”張嫌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向來獨來獨往、勢單力薄,像商廣元這樣的存在,基本算是他的親人了,他不可能拿親人的性命冒險,所以就不再往這方面想,只打算再當一次獨行俠,在香廊城裡來他個七進七出。
“我記得你說過你和一個叫做‘山海屋’的魂師組織還算不錯,你有沒有想過利用他們?”商廣元琢磨了一下,詢問。
“那我就要現身去找他們,會暴露我的身份的,他們也馬上會知道這青牛鎮和你們這幾個魂者。”張嫌搖了搖頭,還擔心著商伯福一家。
“不不不,你搞錯了,我沒說讓你現身去找他們,而是給他們傳遞個有益的資訊,讓他們和九殿閻羅的魂鬼開戰起來,這樣,班蝶作為翻車鬼的得力干將就會現身,你只要在一旁觀察和跟著班蝶就好了,就算班蝶沒有現身,找幾隻戰死的九殿閻羅魂鬼,用你那碑魂拓能力翻查一下靈識,應該也會獲得不少線索,總比你直接調查翻車鬼的鬼巢強。”商廣元出謀劃策著。
“引蛇出洞?可是要用什麼資訊來做引子呢……”張嫌覺得商廣元的計謀還算可行,但是這裡面也有問題,那就是該傳遞給山海屋什麼訊息,以及山海屋有沒有足夠的戰力於九殿閻羅開戰,他不想害了山海屋這個在他心目中還算不錯的魂師勢力,這是商廣元不會去考慮的問題。
“我聽說山海屋和香廊城的魂師勢力暫時合兵一處、退守一方,集合著殘餘的力量一直在頑強抵禦著九殿閻羅的吞噬,而且還有反擊削弱九殿閻羅勢力的意圖,你可以用能力查出一兩個距離翻車鬼最遠的九殿據點,然後將資訊秘密提供給山海屋他們組成的魂師聯合軍,這樣的話,山海屋那邊就會有所行動,蠶食著九殿閻羅的魂鬼勢力,藉此削弱壓力,一旦被反擊的狠了,九殿閻羅勢必會出手反擊,能有足夠力量反擊的,班蝶應該就是最佳的選擇,這也是很多場大戰中,都有班蝶的身影出現的原因,翻車鬼應該在利用班蝶的能力為它開疆拓土。”商廣元根據自己從香廊城裡打聽到的資訊,向張嫌分析道,顯然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廣元哥,你偷去了香廊城幾次?”張嫌對於商廣元的計劃挑不出毛病,但是對於商廣元能說出這麼詳細的計劃,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問。
“沒幾次,你需要力量,需要時間修煉,我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反正我平時也要找活打工掙錢,香廊城那邊的現世倒還有活可做。”商廣元被張嫌點破,微微一笑,回應道,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仍一副淡然的模樣。
“謝謝!”張嫌知道商廣元為了他,在背後付出了許多,雖然可以理解成是對他幫忙復仇陳步青的感恩,但還是讓他有些感動,把吃完的碗筷放到了桌子上之後,衝著商廣元認真地說了兩個字,這兩個字說的鏗鏘有力,完全發自於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