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你無法算計我的性命,我的命只有我能掌控!你個螻蟻,大言不慚,還妄想窺天,怎麼可能?!我才是觸及到了源天,觸及到了那無數的天規運轉、因果輪迴,今日,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這世界上的最強存在,魂鬼如何?魂師又如何?只是以不同的道路通向那源天境界而已,殊途同歸,有何善惡可分,善惡不過是你們這些魂師、世人的一廂情願罷了,對於我們魂鬼來說,你們才是罪孽的,不該存在於這世間的!”張嫌承認,那大閻羅鬼卻瞬間收起了它的怒意,眼睛裡泛著平靜的魂光盯著張嫌的魂眼,向張嫌道,好像從張嫌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向張嫌反駁著,似乎不贊同張嫌的意見,儘管張嫌什麼還沒有說,可是它已經知道張嫌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確實人與鬼殊途同歸,在天道執行之中,陰陽相生相滅,你既已知道陰陽互生,應該也不會忘了還有陰陽相剋吧,同時存在人與鬼,同時存在我這樣的魂師和你這樣的魂鬼,這便是陰陽互生之理;而魂師與你們魂鬼之間爭鬥相殺,這邊陰陽相剋之情;無論是互生還是相剋,其實都是天道執行中的必然,無所謂好壞,但也可以謂之好壞,人屬陽,所以可謂你們這些陰鬼為壞,鬼屬陰,你們同樣會視我們這些魂師為壞,而勘破到達源天一境,其實就不再存在好壞陰陽之分了,因為要達到那一層境界,就必須陰陽和合,讓陰陽化涇渭為混沌,卻能為魂使用,我想你現在達到了半步源天,其實還是沒能明白那最後一步該如何突破吧?不然你也不會說出魂師不該存在的那種話,你這樣想已經把你桎梏在了半步源天,永遠都無法繼續跨出。”張嫌聽到那大閻羅鬼的傳音,也面色平靜地盯著那大閻羅鬼的鬼眼,好像場面上就只有他和那大閻羅鬼一樣,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向那大閻羅鬼訴說著他的參悟,雖然對於源天境界的參悟他不如那大閻羅鬼長久,但是悟道多少並不在於時間長短,而在於對天地的感悟深度,他對天地的感悟已經不輸給那大閻羅鬼多少了,只是他還沒有把感悟完全變作力量而已,所以魂力等級確實差了那大閻羅鬼一些。
“混沌?我已經掌握了不少的混沌法則之力,為何說我無法再繼續跨出?你又知道些什麼?你才不過高階魂仙,應該還並不清楚與源天有關的太多事情,你教我進階源天?難不成是想故意誤導我?”張嫌的回應讓那大閻羅鬼目光一凝,顯然不太相信張嫌所說,但有覺得張嫌所言不太虛假,一時之間竟無法分辨,向張嫌質問道,怕張嫌是在故意設計誤導,這種可能性也在它的推算之中,卻沒法馬上從張嫌那裡得到確認。
“混沌法則之力……,嗯……,那確實讓你進階到半步魂仙的原因,但是兩種混沌力量,你卻只掌握了其中一種,所以才無法跨進那真正的源天等階,而我雖然魂力力量未觸及源天,但是我的另一種力量已經勘破了源天,比你還有高出一些,咱倆說實話都是半隻腳踏進了源天等階的存在,就看誰先一步跨出了,你要打敗了我,我就將你欠缺的那部分告知與你,而我要打敗了你,一個條件,你做我的拘靈,且把你的那部分力量借給我,如何?我們可否做一次交易?”張嫌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向那大閻羅鬼回應道,好像知道那大閻羅鬼無法真正突破源天境界的原因,不僅如此,他還要與大閻羅鬼進行一次交易,交易的東西竟是進階源天的秘密,張嫌似乎有辦法讓自己以及那大閻羅鬼進階源天,只不過他不打算現在就說,而是打算用一場決鬥來決定誰來進階源天,像是他倆之中只有一人能跨入到那源天之境。
“你還是拘靈人?!真是讓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倆只有一個能步入到那源天境吧?其中一個步入了源天境,那麼另一個就沒法再次進階了,或者說會直接消失,這是你推算出來的因果?還是你的猜測?”張嫌說完話,大閻羅鬼沒有馬上表態,只是猶豫了一下,向張嫌問,想要更深入瞭解一些東西。
“因果。”張嫌沒有猶豫,仍然冷靜地回答,看著那大閻羅鬼的鬼目,等待著那大閻羅鬼做出判斷。
“原來如此,你已經能看到那麼遠了嗎?那好吧,我接受你的交易,既如此,你也不要藏著什麼力量了,把你那些隱藏的力量全部釋放出來吧,我們一招定勝負!”張嫌的回答乾淨利落,大閻羅鬼也就沒有再懷疑什麼,居然真的同意了張嫌的要求,要和張嫌進行交易,它在力量上完全強於張嫌,不清楚張嫌有什麼勝過自己的可能,不過它也並不敢輕視張嫌,因為張嫌給它一種極為神秘的感覺,讓它覺得有些心悸,不知道為何會對張嫌產生恐懼。
答應了張嫌的交易,大閻羅鬼終於不再隱藏自己的半步源天實力,其實它之前都在留著些許力量,準備對付那個能破它鬼謀之人,而現在張嫌出現了,又與它做了一招定勝負的交易,它也就力量全開,先是把南郭先生等三個高階魂仙全部震傷震飛了出去,讓那三人清楚它剛才不過是在遊戲,根本就沒有一刻真正認真過,然後利用空間法則,它又將一大片空間直接轉移消失,把自己和張嫌轉移到了空間層面中的一隅,讓人尋覓不到,準備在那裡與張嫌單挑,不讓人干擾他們的決戰,比起南郭先生和豐威他們,張嫌更被它看重,好像魂力明明並不及那三個最強魂仙的張嫌,才是與它勢均力敵的存在,它想知道張嫌說得那一部分可以晉升源天的力量到底是些什麼,它準備與張嫌的那股力量較量,決定誰才有資格進階源天。
“消失了?那大閻羅鬼帶著廣嫌仙尊消失了?難道它想把廣嫌仙尊先給滅了?那鬼和廣嫌仙尊有什麼大仇嗎?”見到大閻羅鬼和張嫌突然消失,眾魂師皆驚訝不已,受了不小傷勢的凌宇穹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那消失的一人一鬼道,不知道這一人一鬼的消失是好是壞,但在亂戰之中,又不能一直靜待。
“大王?!”不僅是魂師驚訝,那些魂鬼也驚訝了起來,尤其是僅剩的八隻閻羅鬼,望著自家大王突然消失不見,不知道是兇是吉,在那裡慌張了起來,又沒法分神,只能更加奮起的殺些魂師,來等待著它們大王的重新出現,希望它們大王能平安歸來,只要它們的大王活著,它們九殿閻羅就算敗了,也還能東山再起,它們也還有庇護和依仗,不會輕易地死在魂師手中。
而就在眾人對大閻羅鬼和張嫌的消失驚訝不已的時候,翻車鬼的死亡之地,幾隻飛蟲從地下詭異的飛出,隨後撿起一些鬼魄殘軀,向著天心城之外遁去,在亂戰場中沒有被誰著重注意,就那樣靜悄悄地飛出了天心城,最終消失不見。
整整一天過去,天心城裡仍然亂戰不止,有所變化的,不過是魂力的硝煙不再那麼濃郁,死去的魂師和魂鬼已經鋪滿大地,那些殘魄死軀向眾人告知著戰爭的慘烈。
魂戰之中,雖少有殘肢斷臂,但是死軀殘魄讓活著的魂師看了仍然觸目驚心,一天的鬼宴決戰下來,死去的魂師雖沒有過萬,但也已經有了數千,就算在這期間滅殺了無數的強大厲鬼,甚至連那幾個閻羅鬼王都已經快死傷殆盡,餘下的魂鬼,仍然兇厲狡詐,讓魂師之中的損傷還在擴大,只不過整體局勢已經成了定局,餘下的厲鬼兇魂再怎麼瘋狂也無法逆轉大勢,使得魂師這邊終於可以安心收尾,指揮著剩餘的魂師向著那些殘存魂鬼進行包圍繳殺,讓那些魂鬼無力出逃,全都死在了這天心城中。
人鬼戰爭即將結束,消失的大閻羅鬼和消失了的張嫌依舊沒有再次歸來,好像兩個強大的存在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樣,即使南郭先生動用空間法則之力去找,同樣有空間法則手段的蒲靈公也跟著進行追尋,但是二人因為沒有明確的目標,以及二人的魂力在作戰中已經消耗巨大,所以他們二人也沒能真的找到那大閻羅鬼和張嫌去了哪裡,最終只能認為那張嫌已經與那大閻羅鬼同歸於盡了,這是他們所能解釋二人消失並再未出現了的唯一理由,再也想不出其它可能,因此消失了的張嫌便被他們這些魂師共同奉為了英雄看待,當然,不少魂師知道了張嫌的真正年齡之後,都要再感慨一句天妒英才,覺得張嫌的犧牲太過可惜,明明是最有機會靠近源天的魂師,卻因為一場大戰而錯失良機。
戰爭結束,魂師最終殘活下來的不過四千之數,其中還有一部分因為重傷失去了魂師的能力,真正保全下來的魂師也就三千餘人;魂鬼自然不用多說,因為失去了領頭的大閻羅鬼,只能戰不能撤,最終全部戰死,連那餘下的幾個閻羅鬼王也沒能倖免,被魂師圍攻,最終紛紛魂解,散做了魂塵消失不見。
隨著魂師大損失勢,不出張嫌之前所料,魂者們開始陸續現身,不再畏懼魂師們的力量,開始在整片華夏大地公然行走,並組建著各種力量與魂師抗衡,同時也接替了魂師原來的一些職能,驅散著那些新死亡之人的靈魂,避免這個世界的魂鬼再次增多,會危害到整片大地的安全,雖然這一現象惹得了不少魂師不滿,甚至還爆發過幾次小的衝突,但是因為魂師的減少和不同魂者的突破增多,讓那些魂師也知道他們原來的優勢不存,不敢再與那些魂者們衝突,生怕那些壯大了的魂者力量把他們這些魂師再給清除出這片大地,那他們就居無定所了,魂師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地生活,魂者開始大行其道,但有一點沒有改變,那就是整個靈魂境仍然流傳著天心城鬼宴決戰,仍然流傳著一名叫做‘廣嫌’的魂仙傳奇,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那位‘廣嫌仙尊’去了哪裡,只是把其奉為拯救這片大地的英雄,讓後人學習並引以為戒。
而在大戰剛結束沒多久的時候,青牛鎮裡,商伯福家的二樓房間之中,就有一道強大的魂光沖天而起,天地昏暗,時間都似乎凝滯了起來,足足持續了十幾天的時間,那魂光才消散不見,從那屋子之中,一個人步伐輕盈地漫步走出,跟著在院落里正等待著他的一個姑娘恩愛的互牽起了小手,一起到一樓的大堂裡準備吃飯,與大堂裡的一老一少兩個男子歡快地閒聊著什麼,那畫面十分溫馨,好像一直都天清地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