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嫌和楚雲生被放進了蒲家鎮中,在張嫌和楚雲生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其它魂族的年輕人和長者,這些蒲家之外的魂族之人也都是先前參加過蒲家比武招親的熟面孔,張嫌和楚雲生基本都能認得出來,但是張嫌二人並沒有關心身後到底有哪些人跟著,其實這些看戲之人的到來是他們早有預料的,這些人看似在利用他們打擊蒲家的聲譽,實際上張嫌他們也是在利用這些魂族之人為自己撐腰示威,一場互相利用的遊戲罷了,張嫌現在喜聞樂見。
“你直接去冥壽池邊吧,我們家主說他在那裡等你。”張嫌走進了蒲家鎮,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之前為他開啟蒲家鎮護族大陣的那名守衛再次追了上來,向張嫌傳音道,顯然蒲靈公又給那個守衛下達了新的指示,借那守衛之口,向張嫌指定了一個會面的地點。
“嗯,知道了。”張嫌沒有朝那名蒲家守衛亂髮什麼脾氣,反而十分客氣,他一向信奉‘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所以他這次來蒲家,主要還是找蒲梓潼來算賬的,當然,如果蒲靈公有意庇護他那個動手害人的女兒,張嫌也會和蒲靈公說道說道,他也沒有真讓蒲梓潼償命的意思,而是要朝蒲梓潼尋求賠償,並且從蒲家強行退婚,只要那賠償足夠抵償他剛才中毒所受的那些痛苦,只要蒲家同意他的退婚,他這事倒也可以就此作罷,這是他的底線,也是回來的目的。
“別是有什麼陷阱?”楚雲生見張嫌同意了蒲靈公安排的地方,向張嫌提醒道,蒲家鎮現在在他眼裡就是敵陣,進入敵陣,不可不防。
“只要那蒲靈公不蠢,就不會在他自己的家族裡面設陷阱坑殺我,畢竟我們身後還跟著這麼多別族魂師呢,這種事他要是做了,蒲家以後就別想在魂師境混了,以後誰還敢和他玩?他不是在給整個蒲家惹禍嗎?我想他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相反,在這麼多人面前,他肯定會找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來彌補我的損失,以此來為他們蒲家正名,將蒲梓潼的行為歸於一時的衝動,所以,我們可以趁機敲蒲靈公一筆,這也是我回來討說法的原因之一,我要讓蒲家為蒲靈公的行為割一次大肉。”張嫌微微一笑,向楚雲生迴音道,顯然他篤定蒲家不會做過分的事情,而是向他賠禮道歉和握手言和。
“是啊,他把別的魂族魂師也都放進來了不少,應該是不打算和我們魚死網破的,那麼只有可能是想和我們談判,在這麼多混族魂師面前開價向我們表達誠意,看來蒲靈公還是很聰明啊,沒有把這個事做的更壞更絕。”聽完張嫌的分析,楚雲生豁然開朗,他之前還憂心忡忡,擔心在蒲家的地盤上,蒲家會以強向對,現在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小了,畢竟真殺了他們兩個,蒲家一族日後的處境恐怕會十分不妙,大族地位恐怕也會不保,而在魂師境,地位關係著修煉資源,修煉資源又關係著一個家族的壯大和延續,蒲家應該不會為了他們兩個小白魂師賭上未來的發展,所以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殫精竭慮了。
見楚雲生已經明白了他們和蒲家以及那些外來魂族的位置和處境,張嫌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他加快了步子,就往那冥壽池邊趕,他知道蒲靈公將談判地點選在那裡的用意,蒲靈公是想延續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和他做一次了結,而且在知道他還活著之後,蒲靈公應該已經想好了一些可以彌補他損失的方案,好把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給完善處置,不然蒲家的聲譽如果繼續受損下去,其蒲家家主的臉面也會蕩然無存,比起其它任何事情,沒有什麼讓蒲家受損更能讓蒲靈公著急的了,蒲家的發展,其實就是蒲靈公這個魂仙的軟肋。
張嫌的步伐很快,雖沒開體魂技,但僅憑著矯健的身姿,就能飛也似的在蒲家鎮中穿行,只幾分鐘的時間,便再次穿行到了蒲家鎮裡的冥壽池旁。
此時的冥壽池旁,並沒有聚集多少魂師,算上蒲靈公在內,滿打滿算也就六名蒲家魂師等在那裡,除了蒲穆和蒲梓潼以外,剩下的三名魂師都是有些上了年紀的老邁之人,不用說張嫌也知道,這些魂師應該都是在蒲家有些聲望的長老前輩,至於他們是誰,張嫌倒不認識,其實整個魂師境裡的有名人他都還認不全呢,更別說蒲家家族裡的這些老者了,他只是眼睛在這些老人身上簡單略了一下,便將目光最終落到了蒲梓潼的身上,和蒲梓潼那驚詫的眼神互相對視著,此時的蒲梓潼好像對他還活著一事很不理解。
涼風習習,吹著那已經沒有了魂凝擂臺的冥壽池水波光粼粼,青水綠波,在眾人身邊微微盪漾,現在還是清晨,但天也早已大亮,晨曦的霧氣又剛剛散去,無論是如鏡的水面,還是池邊每個人的人臉,都能被其他人清晰辨識,尤其是張嫌對視蒲梓潼的時候,眼神裡表露出的那一抹兇厲,已經被眾人收進了眼底,蒲家人自然是有些戰戰兢兢,生怕張嫌不肯罷休;而其他魂族的魂師,則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想看到張嫌打鬧蒲家的場景,只要張嫌動手,蒲家就不僅是魂師境的新聞了,很有可能直接變成魂師境裡的笑話,權威地位將不復存在。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那銀釵明明已經刺中了你的靈魂,你應該已經……”望著張嫌活蹦亂跳,並沒有中毒瀕死的樣子,蒲梓潼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她不明白張嫌是怎麼將她銀釵裡的魂毒給解開的,看張嫌像是看到了厲鬼一般。
“梓潼,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蒲梓潼話還沒有說完,蒲靈公直接厲聲打斷,他其實一直都在祈禱張嫌性命無礙,希望張嫌福大命大,不會真的被蒲梓潼刺死,不然的話,他們蒲家可就會遭殃了,而現在張嫌真的命大活了過來,他欣喜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讓蒲梓潼再在那裡胡言亂語,不想讓蒲梓潼再亂說什麼大不韙的話語。
“‘我是鬼,來找你索命的’,你是不是想聽到這話?可惜,你的把戲還太嫩了,沒能真將我殺死,還你,這是你的銀釵魂器,它已經被我徹底損毀了,你無法再用它繼續害人了,當個普通的玩物留作紀念吧,驚醒你不要隨便傷人性命!”雖然蒲靈公讓蒲梓潼閉嘴,但是張嫌還是向蒲梓潼回應道,回應之後,他把那銀釵魂器從褲子口袋裡隨便取出,那銀釵魂器其魂器能力已經被張嫌破壞,變成了一根普通的銀釵,就算是普通銀釵,也被張嫌折斷成了兩半,直接扔到了蒲梓潼的腳下,顯然是在用那銀釵魂器向蒲梓潼示威,意思是在說蒲梓潼的精密謀劃已經徹底失敗。
“張嫌,梓潼只是一時衝動,你別介意,她不是壞人,也不是真想害人,以後肯定不會這樣做了,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女無方,你要怪就怪我吧,有什麼罪過,我蒲靈公一併承擔,希望你不要再記恨梓潼,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我會在能做到的情況下儘可能滿足你的,你看這樣好不好,希望你能放梓潼一馬。”蒲靈公這次沒等蒲梓潼說話,自己一個魂仙先低聲下氣地說道,但蒲靈公畢竟是個中級魂仙,是被譽為魂師境中第二強的強者,讓他低三下四那是得有多難,所以蒲靈公只是語氣上稍微羸弱了一些,但是氣勢上的凌厲並沒有銳減,依舊像是高高的俯視著張嫌,給人一種犯了錯還盛氣凌人的錯覺。
“什麼條件都能滿足我?”張嫌沒想到蒲靈公居然這麼爽快就提出了補償,並沒有為蒲梓潼的錯誤太多辯解,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蒲靈公聰明的地方,因為越是扯皮,這些來跟著他看戲的外族之人也能從中抓到蒲家的把柄進行詬病,所以蒲靈公不想讓那些蒲家之外的魂族抓到更多蒲家的醜態,才想要把這事快速解決,而快速解決的辦法就是開誠佈公,誰也不在已經發生的事實上再彎彎繞,蒲靈公不想,張嫌其實也不太想,只要能拿到他想要的補償,張嫌也不願意再繼續和蒲家糾纏下去,他本來也不是為了故意鬧事。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只要是不損害我們蒲家以及蒲家之人太大利益的,我都可以答應,一個魂仙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我覺得應該不會對你太過虧欠……”蒲靈公自信地回答,他一個魂仙出手,除了摘星星摘月亮這種事他還無法辦到,其它的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是手到擒來,無論張嫌是想要什麼東西,還是張嫌想拜託他殺什麼人或者鬼,他都可以辦到,而且他知道張嫌一直在追殺一隻名叫‘翻車鬼’的魂鬼未果,所以他打心底裡覺得張嫌會選擇這個是讓他幫忙,去香廊城殺只初級鬼王,他預估著自己飛身過去一天就可以打個來回,他是中級魂仙,有這種自信,所以就等著張嫌開口了。
“三個條件,換我不再追究害命之事,這不為過吧?”張嫌自然不會只提一個要求,那他可就虧大了,他來就是要敲蒲家一筆的,誰讓蒲家蒲梓潼要害他性命,而蒲靈公又把蒲梓潼的罪全攬到了自己身上呢,他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你想獅子大開口嗎?”蒲靈公聽張嫌說要三個條件,臉上驟然陰沉,向張嫌問,其實他並不是覺得張嫌開出的條件太多,只要張嫌不再追究蒲家,三個條件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是怕自己態度過好,張嫌還會坐地起價,所以他故意黑下臉來,給了張嫌一個神色上的下馬威,讓張嫌心中害怕,不會再繼續多要。
“我就要三個條件,不然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蒲家就把蒲梓潼交出來,讓我隨意處置也行,至於是哪一個,你們自己選,現在可是有這麼多魂師境的前輩們都在這看著呢,魂師境的既定規則可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蒲家難道要帶頭違背了嗎?”張嫌自然沒有被蒲靈公嚇到,別說蒲靈公是中級魂仙,就是玉皇大帝,他現在也不怵分毫,現在理在他這邊,他不怕蒲靈公會真的和他撕破臉皮,而且他開出三個條件其實也不算多,買一條高階魂祖的性命的話,這價格其實都開得有點少了,在魂師境,高階魂祖那都是一個大族裡的長老級別的了,蒲家殺任意一個魂族的長老,代價都不可能這麼低,就算不會割地賠款,至少也要在現世產業上付出些代價或者補償大量的上品魂晶石,他其實已經很給蒲靈公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