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搞比武招親開始?你居然從那時候就……,反了,真是反了你了,那你也不能害人性命啊,張嫌雖然被你利用,但你也不能對他下死手啊,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你讓我們蒲家的臉面還往哪兒放?!真是混蛋!”蒲靈公發現自己被完全算計,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指著蒲梓潼,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也不顧外人的眼光,好像已經怒不可遏。
不過片刻之後,蒲靈公還是稍微保持著理智,繼續檢查著張嫌的身體和靈魂,尤其是對那根插在張嫌胸口上的銀釵,格外的關注了一些,那銀釵他認識,是他族內典籍中記載過的一種魂器,雖然已遺失了幾十年,但是蒲靈公憑藉著魂仙的超強記憶,還是記得那東西的樣貌和功能,知道那東西若插在人的身體和靈魂之上會造成怎樣的損傷,所以他看著張嫌,臉上一副憐憫的表情,好像張嫌已經救不活了似的,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張嫌起死回生。
“你們蒲家草菅人命!”就在蒲靈公檢視著張嫌身體的時候,楚雲生已經從人群之中擠到了最前面,靠近到了張嫌的身邊,指著蒲梓潼和蒲靈公憤怒地吼道,張嫌的生死也許在別人看來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在他看來卻極為珍重,除了張嫌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以外,除了張嫌和他同屬於獵魂公司以外,他在剛才的那段時間裡,已經把張嫌完全看成了自己的朋友,朋友在自己眼前慘遭毒手,他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他出頭質問著蒲梓潼和蒲靈公,想要為張嫌討個公道。
“那又如何?”蒲梓潼從一開始在天魂堡找上張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算計張嫌,要拿張嫌作為自己自由的代價,張嫌的死也許不是必然,但如今卻也已經發生,當然並不是說張嫌現在就已經死了,只是張嫌中了她銀釵魂器的攻擊,魂毒侵體入魂,兩三日便會瓦解掉張嫌的靈魂,讓張嫌徹底魂飛魄散,而且那毒一旦入魂,神仙難救,他們蒲家是沒有解除銀釵魂器裡魂毒的救治之法的,再高明的醫魂師來,估計也無能為力,所以蒲梓潼才認定張嫌已經死亡,面對著楚雲生的怒吼,只是冷漠回道。
“梓潼!你給我閉嘴!這位魂師小友,你也是來自獵魂公司的吧,我知道你為自己公司的同事擔心,我現在也在想著補救的辦法,爭取儘快找到救活張嫌的方式,不讓他真的死亡,還望你能耐心一些,我向你保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盡全力幫他救治的,對於他的遭遇,我也很少心痛,都怪我教子無方,讓小女惹出這麼大的麻煩……”蒲靈公倒是沒有像蒲梓潼那麼冷漠,雖然他關心的不是張嫌的死活,而是蒲家的聲譽,但是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好的,不然其它的魂族就都該罵他們蒲家沒有人性了,所以他站起了身子,轉向了楚雲生,比較客氣地向楚雲生道歉道,並作出保證,表示一定會好好救治張嫌,盡最大力量保住張嫌的性命。
不過蒲靈公也沒有把話說死,因為當他看到那根銀釵的時候,就知道張嫌恐怕是救不活了,那銀釵上的力量是專門用來對付魂鬼的特殊魂毒,其中蘊含著極其詭異的力量可以強力消解靈魂,就算是鬼王被那魂器釘住,用不了多少時間也會被化作魂水,而張嫌不過是個高階魂祖,連魂仙的靈魂強度都還沒有,不出兩三天,若魂毒不解,也就靈魂無存了,這毒基本無解,所以他找蒲家最好的醫魂師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話,也不會讓蒲家太被魂師境詬病,蒲梓潼造成的不良影響,他只能以這種方式慢慢化解,希望蒲梓潼的事情不要連累整個蒲家,這樣他這個一家之主才能在魂師境裡有個交代。
“雲生,幫我,找個機會把我帶離蒲家鎮,最好帶去到其他魂師都找不到的深山老林裡,徐城應該有那樣的地方,趕快把我帶離!”就在蒲靈公向楚雲生道歉完,一個魂音從張嫌體內悄然發出,秘密地傳進到了楚雲生的魂耳之中,那聲音和張嫌的魂音幾乎類似,卻是張嫌魂闔之中的冥魂所發,當然,冥魂是在幫無法運轉魂力的張嫌所發出的,目的就是讓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把他帶走,他雖然瀕死,但有辦法破除那銀釵上的魂毒,只是破除之法需要動用其它魂者的手段,他不想暴露自己還隱藏著其它魂者的身份,所以需要一個沒人能找得到他的地方。
“張嫌?張嫌,是你嗎?你還好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楚雲生聽到冥魂的傳音,確定聲音是從張嫌體內傳過來的,也就肯定了是張嫌在和他暗中說話,他朝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嫌問道,同樣以魂力傳音進行詢問,想要知道張嫌現在的情況,他那點道行,還看不出張嫌此時的情況到底有多麼危急,只能靠詢問了解著張嫌的狀況,確認張嫌還沒有死。
“是我,我的靈魂被一種特殊的魂毒給侵染了,現在魂力不僅無法運轉,而且還在不停地被消解之中,若是魂力被消解殆盡,我的靈魂恐怕就要緊跟著變成一灘魂水了,所以我需要遏制靈魂中的魂毒,但是常規手段肯定是做不到的,而非常規的手段在這麼多人面前使用還是很危險的,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把我帶到一個無人且安全的地方,我有辦法解開這魂毒的侵染,晚了的話,恐怕我就要身死魂銷了,幫幫我,我還沒有死。”張嫌繼續借魂闔裡冥魂的力量向楚雲生傳音,希望楚雲生能救他一命。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只要能救你,這個忙我肯定幫,接下來你就指揮我吧,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不會讓你喪命的,我們不只是同事,也算是朋友了吧……”楚雲生確定張嫌還沒有真正死亡之後,稍微安心了一些,隨後向張嫌繼續傳音說道,他可以帶張嫌走,但怎麼帶走,怎樣才能確保到達一個無人且安全的地方,這些他都沒有頭緒,希望張嫌能講的更明確一些,讓他知道具體該做些什麼。
“那好,那我說一步你就跟著做一步,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能把我給救下來,拜託了,朋友。”張嫌認下了楚雲生這個朋友,不光是為了讓楚雲生救他性命,還因為楚雲生不畏勢力滔天的蒲家,敢於為他出頭,在現在這個連老太太倒了都沒人敢扶的社會里,楚雲生這樣人著實不多見了,和這樣的人交朋友,那叫做志同道合,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著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所以張嫌正式交下了楚雲生這個朋友,並向楚雲生真摯地拜託道。
“好!”楚雲生對於張嫌的安排沒有異議,他發現蒲梓潼瞥向張嫌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死人一樣,基本可以確定蒲家沒有能力治好張嫌,既然蒲家治不好張嫌,那麼張嫌唯一活下來的希望就是自救,他雖然不知道張嫌所謂‘非常規的手段’到底是指什麼,但張嫌剛才肯定能用那種手段救活自己,他便打算為張嫌賭上一把,無論張嫌最後是生是死,那都是張嫌自己的造化了,他總不能看著蒲家拖延一段時間之後再給張嫌判個死刑,那就太愚蠢了,比起蒲家,他反而更相信張嫌,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張嫌更值得信賴一些,所以他更願意聽張嫌的吩咐。
“現在,開啟體魂技,搶走我的身體,然後直接往蒲家鎮外衝去!”張嫌下達了第一條指令道。
楚雲生聽到張嫌的這條指令,先是一怔,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也沒有問張嫌為什麼,就開啟了體魂技,快速衝到了張嫌的身邊,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抱起了張嫌的那僵硬的身體,就開始往蒲家鎮外跑,此時的蒲家鎮雖還有護族大陣,但是從裡面往外面出去的話,卻是並沒有任何阻礙,所以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楚雲生竟已經跑出了蒲家鎮,而且還把身體僵硬、幾乎瀕死的張嫌帶了出去,似乎是打了眾魂師一個措手不及,就連魂仙等階蒲靈公,也沒有反應過來楚雲生為什麼會這麼做。
“那人也是獵魂公司的吧?他帶著人跑了?”楚雲生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蒲家鎮了,才有人開口問道,著實被楚雲生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那楚雲生為什麼會那麼做。
“難道他們獵魂公司有醫魂師在這徐城之中?”有人猜測,但是並沒有去追楚雲生一探究竟,因為他的魂力也不過中級魂王,即使現在去追,也已經跟不上了楚雲生的步伐。
“不知道啊,也有可能他認為張嫌已經死了,趕著帶去下葬。”又有人推測。
“我覺得是不放心蒲家吧,害怕蒲家假仁假義,表面救人,背地裡卻是在害人,這樣一來,那張嫌就必死無疑了,他或許是怕這個,所以打算親自去找醫魂師為張嫌救治,不打算等蒲家的醫魂師來了。”當然還有人記得剛才蒲梓潼暗害張嫌的事情,已經把整個蒲家的族人都看做了喜歡暗中捅刀子的小人,在那裡陰陽怪氣道,沒有給東道主蒲傢什麼好臉色看,因為蒲梓潼的一場鬧劇,不止害了張嫌的性命,還玩弄了他們這麼多參賽魂師的感情,讓他們像個小丑一樣在臺上打擂,最後那蒲梓潼居然殺夫要當寡婦,這太可氣了,凡是有點脾氣的,都受不了,就連顧良才到了現在,也對蒲家失望透頂,慶幸自己最後沒有獲勝,沒有被那蒲梓潼暗捅上一釵。
“家主,怎麼辦?我要去追嗎?”而在蒲家那邊,蒲穆已經移身到了蒲靈公的身邊,向蒲靈公問道,他也看不懂楚雲生為何會突然把張嫌帶走,想要跟著去一探究竟,對於張嫌是否還能存活,他其實是不看好的,他也知道蒲家那根銀釵的威力,只是想跟著過去確認張嫌是否就此死亡,若是張嫌死亡,那麼他們蒲家就要早做一些準備,無論是輿論也好,無論是和獵魂公司以及其它一些魂師勢力之間的關係也罷,都要重新維護一下,消除蒲梓潼那‘魯莽’的舉動造成的信譽危機,好繼續保證他們蒲家在魂師境中的地位。
“那孩子應該是不想讓我們給張嫌醫治,那就算了吧,可以派些小輩過去找找,然後讓他們跟著看著就好了,別去打擾他們,你就不用去了,這裡的殘局還要收拾,我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蒲靈公搖了搖頭,沒有讓蒲穆跟去,他需要蒲穆幫他解決蒲家鎮裡的這堆爛攤子,基本判定死亡的張嫌就已經不太重要了,被人帶走了更好,若是張嫌真死在他們蒲家鎮,他反而會感到不安,這樣一來,那楚雲生反倒像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把將死的張嫌帶離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