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個了,我能在聚魂陣上開啟十八個小孔了!”張嫌驚喜的叫著。
“很好,十八個小孔的聚魂陣凝聚出來的驅魂陣威力已經可以媲美你們中級大魂師的全力一擊,你的進步很大。”宋一炳對比道。
“才僅能媲美中級大魂師的實力嗎?”張嫌略感失落的問道。
“你畢竟才剛修煉聚魂陣沒多久,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不要小看我所謂的‘全力一擊’,在你們魂師裡,即使是中級大魂師全魂力施展某一個魂技,其威力也不容小覷,又何況驅魔師是用極少的魂力搭配大量的魂塵凝出的魂陣呢,所以你如今僅僅是消耗了一丁點的魂力就能釋放出中級大魂師等級的威力,有這等效果還不滿足嗎?”宋一炳反問道。
“當然好,只是這威力還太小,無法支援我如今的獵魂等級,這讓我有些困惑而已。”張嫌說明著。
“大可不必,千里馬尚有極限,何況你又是個普通的新人呢,每個人的生理極限和心理極限都是不同的,對於驅魔師來說也一樣,驅魔師每到一個階段,對魂力的把控和對魂塵的把控也會觸及到某個極限,你現在的極限是在聚魂陣上同時開啟十八個魂塵吸收通道,突破了這個極限可能到達下一個等級區間,你的聚魂陣也會更加強大,這很正常,你還算是驅魔師中的小馬,不可能一日千里,卻具有很高的成長潛力。”宋一炳安慰道。
“我知道了,謝謝宋叔指點,既然我能操控的聚魂陣小孔已經超過了十二個了,那麼我現在能否修習宋叔所說的第一個驅魂陣了?”張嫌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當然可以,我教給你的第一個驅魂陣名字叫做‘地厭陣’,在驅魂陣五大類中分屬鬼魂陣,是專門對付惡鬼亡魂的入門級魂陣,此陣一旦施展,在此陣範圍內的所有無軀體的魂鬼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魂力鎮壓,像是被大地之神厭惡了一樣,所以叫做地厭陣,地厭陣整體呈五角菱形,陣頂尖頭菱角,呈棘刺狀,尖頭如塔,五個菱角分立五隻豚獸,從陣外看會像一個五角小亭,所以其陣法施展用的陣印也是畫作五角棘刺環,中心是一個豚首,陣印畫成,只要把聚魂陣凝聚出來的魂力澆築進陣法陣印之中,陣法便會浮現而出、發揮作用。”宋一炳說明著。
“雖然宋叔描述的很是形象,但是這陣印我還真想不出來是什麼模樣,不知道宋叔能否用更具象的方式將其展現出來?”張嫌聽著宋一炳的描述,腦海裡稍微有了些大概,但是依舊對陣印影象十分模糊,他之前沒有接觸過任何陣法,所以對於描繪陣法的那些名詞也是難以理解。
“哈哈,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沒有畫畫功底,單憑想象很難繪畫出我說的那些影象,看這裡,我早已將其畫在了這張宣紙之上了,這個形象和真正陣印的形象可謂是相差無二,你自己好生體會。”宋一炳看著張嫌為難的樣子,大聲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練字的書檯上取下了一張早已畫好的水墨圖畫遞到了張嫌的面前。
張嫌整體瀏覽了一遍,陣圖為毛筆所畫,是用重墨在宣紙上勾勒出的。
最外層是一個未閉合圓,起筆處潑墨如龍頭,結尾處抽筆如留絲,頭尾相逐卻又始末不接,整體看去像是一個留髮結髻、張著小口的漆黑腦袋。
再向中間看,中間圖就是宋一炳所描繪的那種樣貌了,畫著五角棘刺狀的菱形矩陣環,五角如針,尖刺衝外,筆鋒所停之處隱約散發著尖銳不屈的戾氣,給人一種要把外層圓環刺破了感覺。
最後向著中心看去,那裡畫著一隻兇蠻豚首,像是一個長著獠牙的野豬頭,雖然不似真的野豬頭那般實相,但是水墨向來注重的是寫意,宋一炳的寥寥幾筆勾畫出的野豬頭滿臉流露著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宋叔,你這功底了得啊,寥寥幾筆就能畫出這種意境的水墨畫,簡直有齊白石的神韻。”張嫌讚歎道。
“謬讚了,這只是給你展示一下你所要凝結的地厭陣陣印。”宋一炳擺了擺手,謙虛道。
“不過宋叔,我也沒有學過國畫,也沒有畫畫的基礎,要畫出這種充滿意境的陣印恐怕一時半會兒完不成吧。”張嫌看著宋一炳畫出的水墨陣印,心虛道。
“意是人心所念,境是意念所現,老子講究道,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其實這也可以倒過來講,比如列子就講究‘化’,實則就是萬物化三,三化二,二化一,一化道,也就是說萬物同根所生,可以開枝散葉,便也可以追本溯源,找到複雜事物的本質,西方畫講究的是景象重現,講究的是用實在表象填充畫卷,類似枝繁葉茂的樹,水墨畫講究的是撇開表象,追溯一種最簡單的起源,類似繁花下的根,這便是兩種觀念作出的畫的區別,陣印類似水墨畫,你即使沒有繪畫的功底,但是隻有用心感受陣印裡所描繪的那種起源意境,你也可以很快明白畫中的精髓,畫出陣印、結成陣法便可水到渠成。”宋一炳介紹著。
“意境嗎?感覺有些抽象,不是很好理解。”張嫌撓著頭琢磨著。
“確實,讓一個人感知某個意境這種事確實很難,但這就是驅魔師結陣印的根本,就算你學過畫畫,如果沒有做到意境通達,你也無法凝聚出完美無瑕的各種驅魂陣,所以在聚魂陣之後,陣印是驅魔師成長道路上的又一大難關。”宋一炳繼續說明著。
張嫌聽完宋一炳的說明,多少明白了陣印的重要性,他也慢慢悟道結印不只是畫印,而是結意,意結成了,印自然就水到渠成了,陣法也會充滿生機,顯然這就是宋一炳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如果只是畫畫倒還好了,畫畫是可以照貓畫虎的模仿的,而意境這種東西只可會意不可言傳,就不存在模仿的機會了。
張嫌沒再說話,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宋一炳畫的地厭陣陣印,想要從中感悟宋一炳所謂的陣印意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張嫌盯著地厭陣的圖畫足足看了有一個多小時,他眼裡看到的依舊只是一幅惟妙惟肖的圖畫,不知道該怎麼領會其中的意境,亦或者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感悟是不是就是這幅畫想表達的意境,躊躇滿志卻又猶豫不前。
“不要著急,先靜下心來,陣印的理解最忌諱的就是圖快求成,在過去,驅魔師在接受傳承之前會被要求學習描字作畫,被要求對弈垂柳,便是要先修煉心境,靜而空靈,等到通了靈、達了意,才能開始學習驅魔師的各種手段,如今你臨時接我傳承,沒有經過修煉心境那一步,肯定會在之後的道路上遇到艱難險阻,這些需要你自己去除錯心態。”宋一炳見張嫌皺著眉頭,知道張嫌在領悟印意的時候遇到了桎梏,便在一旁稍作提示。
張嫌雖然沒有看向宋一炳,但是宋一炳的話他卻是照單全收了,宋一炳的意思他也理解,其內容無非是讓他急切求成的心平靜下來,讓他那個躁動不安的靈魂平靜下來,張嫌知道自己現在的興奮感和挫敗感正讓自己的心情波瀾迭起,懷揣著這種情緒是無法探知到陣印真相的,但是要讓心緒靜如止水可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何況魂師的修煉所追求的是競爭和求勝,而驅魔師的修煉要求是淡泊和空靈,一顆求勝的心怎會說淡泊就淡泊,最大難處便在這個地方。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修煉難處在哪兒,張嫌便試著尋找解決的辦法,他不再緊盯著那張地厭陣的陣印,而是閉上了眼睛,先讓自己躁動不已的心安靜下來,讓自己的神經跳動逐漸放緩,讓自己的血液不再加速流淌,摒棄一切心思雜念,甚至連地厭陣的修成與否也不考慮,就這樣淡漠著等待著自己的心緒完全歸於平靜。
不一會兒,張嫌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緒變化,慢慢地身似鴻毛、心如止水了,才在靈識之中把那幅地厭陣的陣印調取出來,用思緒靈識一點點品味著陣印上的一筆一劃,感悟中陣印圖畫上的每一滴墨水所蘊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