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曲芷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張嫌,不解的問道,她看出了張嫌似乎藏著不愉快的心事。
“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把你送回家吧。”張嫌搖了搖頭道。
“也好,張嫌哥哥為了救我連衣服都劃破了,到芷茹家裡洗個澡,芷茹給哥哥找身乾淨的衣服先換上。”曲芷茹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你的衣服我又穿不上。”張嫌笑著回答。
“家裡有不少爸爸的衣服,哥哥和爸爸的身材差不多,應該能穿得上。”曲芷茹退後了一步,觀察著張嫌的身材,點了點頭道。
“這不太好意思吧。”張嫌對於曲芷茹的熱情多少有些不適應。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了,妹妹照顧哥哥是理所應當的,哎呀,其實我就是想讓張嫌哥哥到家裡陪陪我嘛,我一個人在家怪無聊的。”曲芷茹好像並沒有在意張嫌的羞澀,回答道。
張嫌想了想,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話需要對曲芷茹說,或者說是警告,畢竟獵魂公司是不允許魂師把靈魂的事情告知給普通人的,尤其是自己還安排了曲芷茹和她亡故的母親見面,這件事情要是傳到了誰的耳朵裡,他不僅會挨批,牽連著曲芷茹也會被清洗掉記憶,想著這件事不能鬧大,張嫌覺得自己有義務給曲芷茹提前打一下“預防針”。
想到了這些,張嫌看了眼四周逐漸增多的行人,知道已經快到中午的飯點了,這些話在大馬路上說出來不大合適,便點了點頭答應道:“嗯,好吧。”
曲芷茹見張嫌答應了,高興的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帶路,歡脫的像只小兔子。
張嫌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並沒有和曲芷茹走得太近,因為自己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樣子跟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身後,很容易被別人當成不懷好意的人販子,因此,張嫌決定避嫌似的和曲芷茹拉開了一些距離。
“哥,快一點,我家就在小區進門處靠南邊的最後一排樓,很快就到了。”曲芷茹高興的呼喚著遠落在自己身後的張嫌。
“嗯嗯,知道了。”張嫌輕聲回應道,他聽到曲芷茹喊叫的如此大聲,生怕被周圍的人聽到。
不一會兒,張嫌便跟著曲芷茹走到了曲芷茹手指的那一棟樓,曲芷茹家在二單元的一樓,一進到樓裡面,便發現曲芷茹家裡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虛掩著漏了個小縫,這應該是曲芷茹在被自己母親靈魂附體的時候未關緊大門就離開了,她那時候並沒有自主的意識,自然沒有發現這個情況。
“咦?門咋開著呢?”曲芷茹疑惑著問道,然後輕輕的把門推開,小臉伸到裡面四處張望著。
就在張嫌剛想解釋的時候,曲芷茹又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我剛才是被媽媽操控著離開了家,應該是媽媽忘記了關門。”
張嫌撇了撇嘴,看著曲芷茹調皮的樣子,並不覺得厭惡,反而感覺曲芷茹雖然有著一層“保護色”,但是在自己面前卻能盡情的撒嬌,這說明了曲芷茹打心底裡把自己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行了,快進去吧,你看我這個髒兮兮的樣子,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要再這樣在你家門口多站一會兒,非得有人報警不成。”張嫌催促著。
“報警?為啥呀?”曲芷茹不解的問道。
“肯定是把我當成哄騙小孩兒的壞人唄。”張嫌回答道。
“啊?我都十二歲了,哪裡還是小孩兒呀,哥哥趕快進來吧。”曲芷茹一聽張嫌解釋,覺得張嫌說的有些道理,便推開了門,拉著張嫌快步進了屋子,然後趕緊把大門關上了,嘆了口氣道。
張嫌本來只是想讓曲芷茹趕緊帶著自己進到家裡,避免桃樹李下引起別人的誤會,但是沒想到的曲芷茹反應那麼大,使勁拉扯了一下張嫌的手臂,在沒有開啟體魂技時,張嫌的軀體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被曲芷茹這樣突然一拉扯,張嫌的手臂差點整個脫臼了下來,還好張嫌趕緊繃緊了肌肉,才讓手臂沒有受傷。
“你這力氣也太大了吧,胳膊差點讓你給拽下來。”張嫌停穩了身子之後對著曲芷茹抱怨道,不過他很是驚訝於曲芷茹小小的身軀爆發出來的巨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不是簡單鍛鍊就會有的,顯然曲芷茹有些天生神力,不過也只是普通人的天生神力。
“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曲芷茹眼睛裡露出抱歉的神色,梨花帶雨般看著張嫌。
張嫌看了看曲芷茹的眼神,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只能偃旗息鼓的道:“還好你這力量是對我用的,要是對普通人用,估計手臂都得讓你給扯斷了。”
“啊?哥你真是神仙啊,這你都知道,在學校裡經常欺負我的那個邱臨東和大壯就是被我打怕了的,他倆合夥欺負我的時候被我一手一個扔飛了出去,從那之後他倆就再也沒敢欺負過我,哥,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芷茹也把他們扔飛。”曲芷茹以為張嫌是在誇她,洋洋得意的說道。
“謝謝芷茹妹妹,沒人敢欺負哥哥,不過你以後要注意使用你的力氣哈,不然會惹出大麻煩,對了,芷茹妹妹,你家裡現在只有你自己嗎?”張嫌在曲芷茹家裡四處望了一圈,他發現曲芷茹家並不小,三室兩廳,比自己的出租屋大了一倍還多,屋子裡的物件擺設疏密相間,從空間上來說算是比較勻稱的。
曲芷茹家給張嫌的第一感覺的是乾淨、簡約,乾淨是因為整個家裡從電視、音響到桌子、沙發都是方方正正的擺設著,佈局規矩整齊,窗戶從裡到外擦得乾乾淨淨,地面也像是剛拖過不久,屋內幾乎是一塵不染;簡約在於曲芷茹家裡幾乎不存在特殊的裝飾,尤其是曲芷茹自己的閨房,敞開著門斜對著大門,從外面看去顯得格外的空曠清朗,睡覺用的床褥整整齊齊的疊著,旁邊的書桌上擺滿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電腦、檯燈等物品按照它們存在的職能擺在了它們應該在的地方,除此之外,曲芷茹房間裡還空餘著很多空間,這說明曲芷茹雖然一個人生活,但是內心卻並不寂寞,她的心裡或許存在著某種特別的信念,讓她不需要來自外物的安慰,唯一能展現曲芷茹孤獨情愫的是她床上的那隻一人來高的大熊布偶,顯然那是曲芷茹唯一的陪伴。
“張嫌哥,你把衣服脫了吧,我帶你去浴室裡洗個澡,之後找來爸爸的衣服給你換上。”見張嫌對自己家露出好奇的樣子,曲芷茹倒是也沒太在意張嫌,她想讓自己這個渾身是土並散發出奇怪的酸臭味的哥哥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之後她還有一些問題想問自己這個新哥哥呢。
張嫌看了看曲芷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隨即點了點頭,他發現自己身上被沙土臨時覆蓋的酸臭味隱約的又開始向四周瀰漫開了,既然來到了別人的家裡,這種不好的味道需要被遏制一下,不然對不起曲芷茹這個乾淨整潔的家,雖然在別人家洗澡這事也讓張嫌有點害羞,但是對曲芷茹看見靈魂之事的警告刻不容緩,這才讓張嫌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見張嫌同意了,曲芷茹把張嫌帶到了緊挨著餐廳玄廊的浴室裡,給張嫌介紹著擺在浴室裡的各種洗浴用品,什麼洗髮露、沐浴乳之類的瓶瓶罐罐都是名字朝外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即使曲芷茹沒有說明,張嫌也不會用錯,只不過張嫌見曲芷茹那麼熱心的樣子,倒也不好打斷她。
曲芷茹介紹完,要求張嫌把破衣服全脫了交給她,她打算把張嫌的破衣服全部洗乾淨,之後如何處理再交由張嫌決定。
雖然張嫌比曲芷茹大了整整一輪,但是張嫌卻不好意思在曲芷茹面前脫個精光,只能把曲芷茹請退到了浴室門外,用門虛掩著脫下了衣服,然後把又髒又臭的衣服遞給了在門外等候著的曲芷茹,最後還不如多加一句真誠的“謝謝”。
曲芷茹拿著張嫌的衣服去到了陽臺上,張嫌見曲芷茹離開了,便按照曲芷茹的吩咐開啟了熱水器的噴頭,隨著花灑不斷向外噴灑著細細水柱,張嫌配合著用了一些洗髮露和沐浴露把自己身子完整的洗了一遍,已經有四個多月沒洗澡的張嫌不斷揉搓著自己的身體,從身上搓下來的髒灰差點把蒲梓潼家的浴室下水道給堵塞住了,還好張嫌反應及時,用更大的水壓把髒灰衝散開來,讓髒灰化作一灘泥水緩緩流入下水道口,才得以挽救這個尷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