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松崖魂閾入口。
宋延目光一寒。
“你說結了便是結了麼?”
咚!
他一步踏出,轟隆一聲扎破魂閾入口,緊追過去。
無相始祖瘋了般地逃竄,那血肉之軀已經騰起了重重血霧,這是自燃精血,其只為能夠逃過身後之人的追捕。而一樣接著一樣的珍貴寶物則是不要錢地往後扔著。
鋪天蓋地的能量以各種方式撞擊過來,宋延速度不減,手掌左一撥,右一撥,便將那許多寶物給撥得錯開,轟砸在旁邊的瘤境秘境中,掀起軒然大波。
這些“波浪”中糅雜著因果攻擊,玄氣暴動,若是紫府小輩在此,那也只如捲入了海嘯中的螞蟻。
可這些力量每每觸碰到宋延的身體時,其身體表面自動浮起的小天道文字就會將這些攻擊給驅散。
一人一龍,一追一逃。
逃得瘋狂,追的兇狠。
在這般追逐中,宋延思緒忽有一瞬間飄遠,那還是他初入倀王魂閾的時候,步步艱辛,步步薄冰,步步都得拿命去拼,如今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踏到了這般層次,回首再看,心底也有數不清的感慨。
可昔日需要仰望的高處,也不是什麼無憂無慮的天堂。提燈在黑暗裡行走的人,為求光明而遠行,但遠行卻不會讓他發現光明,他所能發現的只有越來越多的黑暗。
正因如此,他才不會放過每次變強的契機,可卻也需要時刻警惕。
嗖嗖嗖~~
嗖嗖嗖~~
兩道光電極快地貫穿了魂閾。
無相始祖見身後追的兇,也是心思急轉。
他大抵能猜測到宋延定是個什麼大能轉世,怕不還是個4級修玄域之上的大能。
但在他印象中,宋延又是個單打獨鬥的主,否則當初也不至於需要依賴無相古族。至於山海妖族,苦海佛門,他也不像是有所依賴的。毗藍婆到處追殺他,九子魔母瘋了般地弄他
無相始祖心中盤算道:‘若真是念頭廝殺,我未必弱於他,但他卻有著堪比屍魈的強大體魄,真打起來,我的念頭還未撞入他神魂,我的身軀就已被他打爆。
不過這宋延既是獨狼,獨狼再強,那也能用勢力壓之!我並不是獨自一人,我的背後還有苦海龍族,那就借龍族來碾死他。’
想到這裡,天魔獨有的念頭一瞬間傳遞向了苦海深處。
“助我!”
苦海腐念層,一條條巨大黑影陡然睜眼,然後循念往某處而去。
無相始祖做完安排,心中已有計較,可就在這時它陡然感到身後追趕的那怪物又提速了,神識一掃,幾乎駭得跳起。
你道怎得?
它如今燃燒精血,再加不顧一切代價地狂逃,這才堪堪扯了個平手。
但它身後的怪物居然也開始燃燒精血,這就使得兩者間的距離一瞬被拉緊了許多。
無相始祖遍體生寒,燈籠般的龍瞳掃向近在眼前的下個瘤境入口,忽的閃過一抹厲色,它龍爪微動,不捨地看了眼手中緻密血幡,陡然爪指連動,一瞬間將血幡上的諸多禁制力量全然觸動。
下一剎,那龍骨血幡已然插落在地,一重由惡魂構成的世界陡然膨開,而無相始祖卻在徹底膨開前“嗖”一下竄入了下一個秘境。
那血幡中藏著他這許多年來的積蓄,原本這些積蓄都是為了日後獻祭招出更多的苦海龍族,一同吞吃這個末世所用的,而現在.他卻被逼提前用出,將這些積蓄全然自爆,以求將那怪物給攔住。
他計算了許多,也從沒輕視任何人,但宋延此子.卻恍如一個恐怖到了極致的變數,無聲無息,毫無預兆,可一旦跳出,就將他的計劃徹徹底底地給掀翻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杆龍骨血幡罷了,沒了就沒了吧。”無相始祖的心在滴血,但速度卻並不停止。
他穿過落著大雨的瘤境,沾得的一身因果直接被他強大的神念力量給激得爆炸開來,化作濛濛煙霧。
而就在他即將離開這一雨態瘤境的時候,陡然感到這雨態瘤境的入口處泛起了波紋。
無相始祖神識一掃,卻見個少年黑髮披散,如水草狂舞黑火烈烈,而本屬於他的龍骨血幡已經被那少年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