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魂閾,無人能想象那般的灑脫。
晶瑩純白的人影穿梭於戰場,渾然透明,所出之劍,皆是一擊必殺。
往日裡便是一族族長都需要如臨大敵的地府屍魍,在他面前,與雜草無異。
而那能幾乎夠滅卻古族整族的屍魈亦差不了多少。
恰如一陣風捲過。
過時無聲無息,過後卻是一地屍骸。
宋延將戰場稍稍清理,然後站在了那正在雪地上傲然綻開的十二瓣黑蓮火前。
這火,這環境,他有印象,正是昔日黑蓮老人被黑蓮火反噬而慘死的地方,未曾想到天地之主竟然拿了無相古族來填堵這坑。
宋延毫不懷疑天地之主對於自己天地的掌控力,雖然做不到全知全能,可卻也大差不差,否則何以為天地之主?
只不過,恰如化神坐於苦海彼岸的島嶼而無法返回族中一般,天地之主的本體必然也桎梏在外,無法來到這天地,否則.這天地便完全是天地之主的後花園,哪還容他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瞎蹦躂?
所以,無相古族被調來填坑,某種意義上極可能是天地之主對他的試探。
火魔龍死了,他又上了那座島嶼,再登了仙位
這些訊息,天地之主沒道理不知道。
所以,除了那天魔,地府生物之外,他也已經被天地之主擺在桌上,因為.他實在太稀奇。
別人不知道他三千年於一瞬突破了化神,天地之主應該能感知到。
無非是知道多少的問題。
面前的敵人,未必是真正的敵人,也未必是唯一的敵人。
若想從這4級修玄域徹底超脫,他還差最後一道枷鎖。
那枷鎖的名字,便是天地之主。
他無法想象天地之主要如何對付他,是善意,還是惡意?
但他從不會將希望寄存在旁人身上。
易地而處,若他是天地之主,他的小世界裡多出了個一個明顯身懷奇寶的小東西,他要如何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是有一個前提條件的,那就是:雙方力量對等。
可當力量不對等的時候,強者有一萬個理由給弱者扣帽子,然後一邊捂著弱者的嘴巴,一邊侵吞弱者,而弱勢的一方若不想束手就擒,就得學會張牙舞爪,擺出玉石俱焚的架勢。
僥倖,是換不來生存的;在力量不對等的時候,弱勢一方還想講什麼仁義道德,那就是取死之道;溫水常可煮青蛙,無聲之處有驚雷。
看著熊熊燃燒、張牙舞爪、擺出玉石俱焚架勢的十二瓣黑蓮火,宋延露出了笑。
忽的,他微微側頭,問:“寧心,我族何時被調來的此處?”
唐寧心一愣,看著遙遠處那純白輪廓的側臉,心神複雜到了極致,但她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瞬間收起古琴,化作掠影,縱落之間已然來到了宋延身後,半跪在地,恭敬道:“啟稟老祖,是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
宋延思索著。
那時候的他應該還在苦海佛門中完善著自己的“菩提方丈”身。
看來天地之主將無相古族調來填這黑蓮魂閾,純粹是懲罰無相始祖的叛變。
不過
他雙眼虛抬,忽的又道:“小喜。”
遠處的喜公主一愣,急忙有樣學樣,從遠掠來,半跪在地,一臉福氣,天真地道:“老祖,有何吩咐?”
宋延道:“你既曾調查過龍象古族,那龍象古族可曾如今日無相古族一般,將不屬於此族的人捲入其中?”
喜公主搖搖頭,道:“事情久遠,但.當初龍象古族中的一些聯姻勢力猶在,正因如此,小喜才能在後來被寧心老祖帶走。”
宋延又問:“寧心,與本族關係密切的外人,捲入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