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倀王煞寶”、“九龍鎖地陣”、“陰陽玄龍”、“無相始祖”以雷火鍛器法練成的飛劍充滿邪性.縱使外面鍍了層真正飛劍的金屬,內裡斂盡一切邪異而看著平平無奇,但卻終究是把奪魂取魄的邪劍。
宋延端詳著這劍,一時間腦海中諸多念頭閃過。
“蕩魔”、“純陽”之類的名號,未免自欺欺人;“陰陽”又名不副實,只因這陰陽玄龍說到底不過是條黑白雜龍;至於“長生”,殺了唐長生,還要以其名為劍名,有種殺了人還要繼續羞辱屍體的感覺,沒必要.
‘還是先看看這把劍的作用吧。’
宋延屈指,稍一運劍,感知著其中的力量。
這一感知,他頓時露出幾分錯愕,旋即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只因這劍的效果已經發生了極大變化。
“倀王煞寶”底層煉製所有的那半個“倀”字與陰陽玄龍,無相始祖,在龍骨的作用下,融合一處,從而顯得格外強大.
但這種強大隻是指三者力量融合一處,又刺激龍骨,從而使得這把劍成為了力量之劍,靈魂之劍,神念之劍;既可斬人,又可斬魂,斬念。可福禍相依,在變強的同時,這倀龍劍也失去了原本的一些效果。化倀,掌控天氣,無相之類的特性是一點兒都沒有了。
宋延再細細感知。
他只覺若是他任由這倀龍劍來上一下,他的身子、神魂、念頭都會同時受傷,若多來幾下,他說不得直接被被斬了。
而尋常飛劍,若是遇上這倀龍劍,只需稍一觸碰,就會如木劍遇鐵錘,直接被斬斷。
若是他以此劍去2級修玄地內地的某個宗門轉上一圈,只需高高在上地立著,屈指運劍,便可輕鬆地將一宗完全屠戮,就算是神嬰後期祭出已近境胚的本命秘寶,他也可一劍破之,順道把那神嬰後期的魂給滅了。
雖然有些捨不得那“化倀”手段,但宋延心中稍作思索,便很快釋然了。
‘罷了,倀王煞寶的極限也就是半個倀字,需要傾盡全力才能鎖住陰陽玄龍;
至於無相始祖縱然將其化倀,其卻還有餘力偷偷藏起心思,今後我的敵人必然越來越強,這寶物對我的作用也只會越來越小。’
‘若是遇到和我相近層次的人,化倀已然無用;若是遇到弱者,那我自有別的法子得到情報。’
‘如今,這倀王煞寶在即將淘汰前,還能化為更強大的寶物,也不算太虧吧.’
略作思索,他淡淡道:“之前乃是倀王熔爐,倀王念珠,如今既然熔了龍骨,煉了龍念,本該叫做倀龍劍。
可失了倀力,倀龍二字未免名不副實。那就叫玄龍劍吧。”
玄龍劍化銀光,在半空繞過銀霜般的弧度,繼而回到宋延身側,靜靜懸浮。
宋延垂手而立,眺望遠處滄海。
時值破曉,海面金光璀璨,透著幾分難言的平靜與冷冽。
他眯眼看著遠處,經事許多,那眸子裡已有了幾分滄桑與風霜。
當一個個機心城府盡皆深沉,天賦才華皆為妖孽之人化作骸骨,慘死於他腳下時,他所有的並不是興奮得意,沾沾自喜,而是有一種莫名的物傷其類的憂傷。
“金樽撞碎星斗柄,自開荊途向雲臺”
“荊途險惡,這路又能走到何時?”
“不過生時盡杯盞,莫問死後葬何處罷了,誰又能保證自己能一路都不犯錯?
來此人間逍遙一場,便是需得隨時準備好赴死。”
玄袍老魔,面如少年,立於海邊,屈指彈劍。
劍鳴清音。
少年笑了笑,回首這走來的一路,因這把劍所締的因果又有多少?
幾乎自他穿越而來,遇到的所有人都和此劍有關,從倀王煞寶時期的狐大奶奶,骨煌子,章韓,嬰啼上人,魔僧,九子魔母,毗藍婆,再到此時的無相始祖,陰陽玄龍幾乎都可以在這把劍裡找到屬於他們的故事。
這哪是劍音?
這是數不盡的英雄血,豪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