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頭禿,光溜溜的如個去了毛的大桃子,雙頰微鼓粉嫩如幼嬰,小眼含笑,極為福態。
而他乃是無量古族一名長老,號“天放劍翁”,境界乃是神嬰後期,此時站立於木橋上,觀之如凡俗的富家翁一般。
若是個沒有眼頭見識的真把他當做凡人,那可就是可笑至極了。
此時,他一把一把的魚食拋入水中,看著群魚競逐,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而在宋延眼中,這位天放劍翁則是徹徹底底和這處天地融了起來,給他一種“寧心老祖”的感覺。
毫無疑問,這位老者乃是無量古族的鎮地老祖之一。
只因,此間苦禪峰主峰只是無量古族之下禪劍齋的地界,而不是無量古族自己的祖脈秘境。
單單由此,便可見得無量古族的威勢。
宋延恭恭敬敬把此次去往低階修玄地的見聞一一說來。
天放劍翁聽罷,微微點頭,然後笑呵呵地看著他,道,“你落入滄海,卻能死中求活,生死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感悟,於我輩劍修更是如此。”
宋延聽他說著“小傢伙”,只覺有趣。
這說明,如今隨著他力量的增強,就算是這等神嬰後期的鎮地老祖也無法識破他的“他化”。
他就這麼明晃晃地站在這兒,卻無一人能知他真面目。
若是交鋒,這天放劍翁又能在他手下活過幾招?
見到宋延沉默,天放劍翁又道:“老夫知你所修乃是無情劍道,之前你師父逝去,無人教導,尋常劍修如此,本也正常。
但如今你既能向死而生,又是修的無情劍道,便算是個有潛力的種子。今日,你且說說感悟,老夫點撥你一二,隨後便去拜見你的新師父吧。”
宋延苦笑一聲,道:“劍翁,您說的不錯。生死之間確有大恐怖,但我因受了重創,那大恐怖非但未曾克服,反倒是變成了心魔。”
天放劍翁道:“是何心魔?”
宋延道:“人生苦短,福禍不過旦夕之間,上一剎我還志得意滿,下一剎便命懸一線,那日”
他露出痛苦之色,回憶道:“我落入海中,若非僥倖,恰好落在天災水獸衝撞的空隙,怕是早就被撞成肉泥了,也活不到您面前,與您說這些。
這些日子,我躺在塌上,便是日夜苦思,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呢?思來想去,便得出個結論。那就是需得及時行樂,需得多情.”
話音未落,殿門之後忽的傳來一道冰冷的女子呵斥。
“住口!!!”
宋延微微側頭看去。
卻見個紅衣仙子踏足而來,其通體宛有流火周遊,髮絲無風自動,如火海蔓延,一雙紅唇豔勝玫瑰,小足赤而未曾著履,踝有紅繩伴著金鈴。
一聲厲斥後,那小足便走了起來,金鈴也叮叮噹噹響了起來,動人心絃,讓人心頭不禁旖念重重,心猿意馬。
毫無疑問,那金鈴竟是個極度厲害的擾人心境的寶物。
這紅衣仙子隨身攜帶,不知是不受影響,還是時刻在以此磨礪自身心境。
紅衣仙子輕佻地看著他,忽的呵斥盡去,反問出一句:“我美麼?”
話音盪開,宋延頓覺得被激起了一點小小的慾念,那慾念讓他有種“只要眼前女人能夠一笑,他寧可去死”的感覺。
可只是一念。
但一瞬間,他早已生出了許許多多念。
宋延觀察著這小小的念頭,只覺有趣,可卻又禁不住開始快速思索該怎麼應對。
很顯然,他剛剛的話激怒了這位紅衣仙子,所以她是找自己麻煩來了。
但哪怕是魏先的記憶也未曾揭示這紅衣仙子是誰。
而這紅衣仙子的實力竟也是神嬰後期。
此時,她問出一句後,不待回答,又張開雙臂,露出撐破紅衣的胸肉,道:“既要及時行樂,可敢抱一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