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起身,道:“見過孫長老。”
兩人直接坐下。
那孫長老卻也不說別的,只是感慨著宋延的不容易,繼而又擴大到那些在外細作的難處,同時又時不時地自責地表示“宗門對不起這幫老兄弟,之後一定會好好補償”。
宋延有些無語
眼前之人,很不真誠。
他還是更喜歡蘇瑤的說話方式。
冷歸冷,但你知道她這樣的人就算違心說什麼虛偽的話,她自己眼中首先就會帶上“嫌棄自己”的神色。
之前,他對南吳劍門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蘇瑤”、“蘇三先生”這些人身上,而這些人還是比較符合他對正道的認知,覺得“不愧是正道宗門,確實是有風骨的,令人欽佩”。
也正因如此,他縱然入了皇都,落在了狐大奶奶手上,卻還是盡力幫“刺狐聯盟”給大奶奶挖了個坑。事實上,之後的“刺狐聯盟”也確實佔了先手,只是技不如人,這才失敗了。
而現在,這孫長老的表現,則讓他明白:任何勢力之中果然絕不是隻有一種聲音。
另一邊,孫長老在說完一大堆他自認為能表達真誠的話後,擺了擺手,示意周邊眾人退開,然後湊近了壓低聲音道:“小宋,是時候了。”
宋延奇道:“什麼時候?”
孫長老低聲道:“石座翁的衣缽秘術,雖然是來自魔門,但只要應用得當,一定能救下許多人。
快交給我吧,我會帶回門中去,不會辜負了你的一番努力。劍門也會記得你的付出。”
宋延:.
他苦笑道:“長老該不會不知道骨煌子的性子吧?那東西,我哪兒能帶出來?”
孫長老皺了皺眉,道:“那你記得多少寫多少,我門中也有皮師,自會研究出一二,譬如那秘術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會被什麼剋制,核心口訣是什麼.”
宋延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漫長的“拉鋸扯皮戰”,畢竟他明面上還是南吳劍門細作,總不能在這兒撕破臉皮。
但隨著交談,他對南吳劍門的好感也在“蹭蹭”下跌。
魔門好歹還知道等價交換,要麼就明著搶。
這孫家是想說幾句場面話,畫個大餅,來點兒道德綁架,就把《百相神御》掏走?而且還是不顧他死活,不顧他處境地掏走?
這修的什麼劍?
這是腦子壞了吧?
遠處,遠離市坊的一座亭臺上。
有白袍修士和紙人對坐。
修士白髮兩縷,垂耳而下,廣袖飄飄,確有幾分灑脫不羈之感。
紙人則是詭異的端坐著,胭脂臉頰,一身綠衣。
大長老不客氣地道:“骨煌子,這般商議如何伐狐的日子,你本體還藏在附近?你讓老夫如何相信你的誠意?”
紙人怪異道:“你家門主不是也沒來?你們有什麼誠意?”
大長老道:“門主閉關。”
紙人陰陰笑了起來,道:“想衝絳宮後期?他底蘊夠嗎?衝的上去嗎?還是說.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受傷了?”
大長老道:“不必試探。既然伐狐,那你我兩門就好好合作。一切等伐狐成功後,再說。”
他目光生寒,如兩柄利劍,“我們遲早要做過一場,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