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說“只是在受驚之後才動了,其餘時候沒動”。
還有比較離譜的說“也許這九眼琴蚺的神相併不是狡詐和狠厲,而是膽怯,它只是在用狠厲掩飾膽怯”。
總之五花八門的言論,什麼都有。
宋延也沒想到會演變為“哲學類”的討論,他耳邊不停響著“動了”、“沒動”之類的話。
忽然之間,他的一些遙遠的記憶被喚起了,那還是他穿越前看過的一個小故事:
一寺廟,沙彌們觀樹。大風吹來,樹紛紛而動。於是有沙彌說“樹動了”,但還有些沙彌則說“明明是風在動”。兩批沙彌爭論了起來,一邊嚷著說“樹動”,一邊嚷著說“樹沒動,是風動”。而這時,一道另類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那聲音說:“樹沒動,風也沒動,是心動了。”
宋延看著眼前一幕,在聯絡到自己參悟出的《畫皮術》,頓時有所明悟,心裡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答案:神相動不動並沒有關係,有關係的是...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心動了。心若動了,又怎能完成最完美的點睛?
狡詐,狠厲並非神相。
膽怯,憤怒亦不是包含著那狡詐,狠厲之中。
九眼琴蚺就在那兒。
它的神相就在那兒。
如果一定要起個名字,那就是“九眼琴蚺的神相”,而不是其他,因為“說是一物即不中”,你說了狡詐,狠厲,又豈能顧及其他?
他心中思緒轉過,陡然身軀微震,因一股難以言喻的契機感湧入了他心底,這契機好似是通向《畫皮術》圓滿的。
但他卻並不準備回答,而是越發低首,準備這群人的討論結束後,他好回洞府,再混兩天就可以回南竹峰了。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的傳來石師的聲音。
“宋延,你來說。”
宋延:???
他愣了下,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注意到的。
於是急忙站起。
所有人全部扭頭看向了他。
宋延撓著頭道:“弟子正在想呂長老和顧師兄所言的話,一時...一時...還沒有答案...”
石座翁眯眼盯著他,這位老者的眼睛好似格外玄奇,歲月滄桑雖讓它蒼老,卻又似乎賦予了它看透人心的力量。
“上來。”
宋延低首上前。
石座翁伸出柺杖,忽的厲聲道:“眾人討論,唯有你卻低首發呆,該打!伸手!!”
宋延伸出手。
石座翁重重打了三下。
宋延:......
旁邊的顧汝風笑道:“師父,此人不過是個旁聽的,他哪能聽得懂咱們的議論呢?
你...還不下去?!”
宋延點點頭,匆忙下去了。
他腦海裡還回想著石師打他的那三下,有些發懵。
不過,今晚三更天時,他一定一定會在洞府睡覺,而不會去找石師。
...
...
是夜,宋延在洞府呼呼大睡,石座翁也並未來尋他。
而兩天後,“玲瓏谷奇獸會”徹底結束了,空船載著這位南竹峰的弟子回到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