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總覺得傅沉今晚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妥,加上他還在思考待會兒該如何應付自己奶奶,也就沒多想。
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加上喬望北喝了酒,老太太讓人收拾了屋子,留他和宋風晚住下。
老爺子難得遇到故人,說要和他聊個通宵,盛情難卻,只能留下。
“老忠啊,趕緊收拾兩間屋子。”老太太笑著吩咐。
“馬上就去。”忠伯急忙招呼人收拾客臥。
“我那間也收拾一下。”傅沉忽然開口,直接嚇著傅家人了,這三爺自從出國回來,就自己在外“開牙建府”,即便回來,也不過夜,老人家嘮叨,又一直催婚,肯定不勝其擾。
傅斯年狐疑,他家三叔怎麼突然要住老宅?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我今晚也不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無風無浪,卻硝煙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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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傅老拉著喬望北喝茶聊天,老太太則衝著傅斯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兩人一進書房,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傅斯年,你膽子真不小,你不知道你現在在京城整個媒婆圈子裡惡名昭彰啊,但凡和你相親的,那個姑娘不數落你,誰敢給你介紹物件。”
傅斯年站著,虛心受訓。
惡名昭彰?這個詞他很喜歡。
“這次是沾了小白的光,你還不珍惜?你是真想孤獨終老啊。”
“不是。”
“你還有臉說不是,我看你就是成心的,還甩鍋給老天爺?你咋不上天?”
“上不去。”
老太太被一噎,要不是他年紀大了,她非得給他一巴掌,年紀不小了,還這麼不省心。
“你說你平時工作遇不到異性,有介紹的好姑娘,你就先處處,也許就有合適的,你直接把後路給斷了算怎麼回事?”
老太太軟硬兼施,一個勁兒給他洗腦。
不過傅斯年可不是傅聿修,耳根子軟,嘴上應著,心底可不這麼想。
老太太也知道他自小獨立,有自己的主見,也不奢望晚上談話,就能讓他轉性。
“這次的相親物件,各方面都很優秀,你又哪點看不上了?”
“大冷天只穿了襯衫大衣,凍得嘴唇發紫,還和我說天冷,冷就多穿衣,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她卻不知,許是腦子不好使。”
傅斯年說得理直氣壯。
老太太抬了抬手,真想抽他。
人家女生特意為了你打扮,你說人家腦子不好使,你腦子才有病吧。
“小姑娘愛打扮很正常,說明她很重視和你的相親。”
“三十了,不是小姑娘,再說,我沒那麼膚淺。”
老太太一個大喘氣,轉身去找降壓藥。
“斯年啊,奶奶年紀大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四代同堂,抱抱曾孫或者曾孫女,聿修那邊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就不能滿足一下奶奶?”
“您跟三叔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