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風安慰他道:“小師弟,你不要傷心,或許師父真的是因為遇到了什麼阻礙所以耽擱了回閣的日子呢。”
宋雁鳴道:“我知道,所以我來通知各位師兄師姐一聲,明日我便去打探師父的情況,畢竟這次師父去做那件事完全是為了我。還有,你們按照師父信上的交代去做吧,封封閣避世,若是師父有何不測,他的仇我來報。”
華清池看他的樣子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
宋雁鳴轉而對華清池道:“大師兄,如今你是閣主,麻煩你在閣中的名冊上劃掉我的名字,從今以後我做的事情與摘星閣沒有任何瓜葛。”
徐清風急道:“小師弟你不要犯糊塗,如今你的修為如何為師父報仇?還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宋雁鳴給二師兄一個微笑道:“二師兄,我明白的。我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你放心我不會做那等傻事的。”
華清池見他這樣說也便放心了,對在場的眾位師弟師妹道:“那好就按照師父信上交代的去辦吧。二師弟,你通告附近修士和大小宗派,就說我繼任摘星閣閣主,另外摘星閣封閣二十年。”
宋雁鳴聽他說完,轉身離去。
摘星閣主宋秋虹出手爭奪《雲蒸大澤譜》在雲霧山死於雲夢澤宗主鍾凡淼之事,雖然並無外人知道,但還是慢慢在修士之間傳揚開來。而鍾凡淼自己將這個訊息散佈出去不為別的,人是他殺的,若是那宋秋虹的後人弟子找人報仇也好知道找誰報仇不是嗎。
這個訊息很快就被自摘星閣出來的宋雁鳴知道了,所以他終於在宋秋虹死後的第七天登上了雲霧山的山頂,望著山南的隱身於雲霧之中的雲夢澤咬牙切齒。
宋雁鳴在雲霧山的山頂上呆呆坐了五天。在第六天上,面容枯瘦,眼神呆滯,頭髮凌亂的宋雁鳴終於站起身來看著南方喃喃道:“師父對不起,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要拜殺死你的人為師,我做不到每天面對殺死你的仇人,還要裝出乖巧弟子的樣子喊他師父。我用了五天去忘記自己是摘星閣門下,努力忘記自己是你的弟子,可是我依然做不到!”說著他痛苦的嚎叫起來,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控制住自己想要從這懸崖上縱身跳下的念頭。
就在宋雁鳴終於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想要一縱身結束自己的痛苦跟隨自己師父去的時候,一隻寬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按住,同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耳中響起:“年輕人,沒有什麼事是熬不過去的,為什麼要想不開尋短見?要知道活著雖然難,但你若是這麼輕易死了可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宋雁鳴猛地回身看到身邊站著一個笑得十分溫和的中年人,中年人並沒有看他,而是遠遠的看著山下飄渺雲霧之間的雲夢澤。
宋雁鳴這才自先前的激動、憤怒、懊惱、自責中醒悟過來,起身對身邊的中年人道:“多謝先生提點。”說著又坐回涼亭中繼續閉目。
那中年人看著平靜下來的少年微微點頭,其實他已經再山上待了好幾天了,只不過沒有出聲打擾這個跟自己對抗的年輕人罷了,他也想看看這孩子能做到什麼地步。
兩個人,一大一小面對面坐在涼亭之中,一坐就是一天。第二天清晨之時,雙目緊閉的宋雁鳴眼皮一陣跳動,急火攻心一口鮮血湧出喉嚨。但是他又馬上閉上眼睛,此時那中年人開口道:“小娃娃,你到底在做什麼呢?”
宋雁鳴開口道:“我在試著去忘記自己與一個人有仇,然後拜他為師,學會他的本事再殺了他。”
那終年人當然知道他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哈哈一笑道:“那你幹嘛那麼辛苦?找個厲害點的師父,不是一樣能報仇嗎?”
宋雁鳴這次睜開眼睛看著中年人問道:“難道這個世上還有別的地方能學到那《雲蒸大澤譜》嗎?”
中年人看著宋雁鳴的眼睛道:“誰也沒有規定這世上只有他鐘凡淼能教你《雲蒸大澤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