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微涼的晨風韓鳳歌他們終於來到這座並不算多大的忠武廟前,十分湊巧的他們在廟外遇到了昨日在客棧中說書的瘸腿老人祖孫兩人。老人看到他們只是微微點頭,並未說話。
待韓鳳歌他們進廟祭拜之時,瘸腿老者祖孫二人便站在廟前沒有離開,看樣子是在等他們。
韓鳳歌進入廟中看著那兩尊栩栩如生的塑像,心中泛起無盡思念,但儘管如此他也是如慕名前來祭拜的尋常遊客一樣,上了香,磕了頭沒有說別的話。
待到韓鳳歌走出廟門之時,等候在門外的說書老者卻叫住了他們。
正當桑桑他們奇怪老者為什麼會叫住他們的時候,那老者一瘸一拐走到韓鳳歌面前,緩緩單膝跪在他面前,而韓鳳歌沒有沒有避,也沒有扶,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老者略帶泣聲道:“韓家軍掌旗卒王破城拜見少將軍!”一邊說著一邊還對身後的少女道:“翠翠來拜見少將軍。”那懷中抱著一個長條包袱的少女走上前輕輕福了一福道:“翠翠見過少將軍。”
韓鳳歌此時才將老人扶起道:“如今我哪裡什麼少將軍,只不過王伯伯如何認出我的?”
那老者拄著柺杖起身道:“我曾跟隨大將軍多年,你這相貌雖然像夫人多一點,但我還是認得出的。雖然少將軍如今還未上過戰場,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總會站在韓字大旗之下的。”
韓鳳歌對此也不過是笑笑,如今的自己哪裡還能做得什麼大將軍。韓鳳歌看著眼前的老人問道:“您是專門在這裡等我的麼?”
那王破城道:“是的,幾天前我收到京中的來信說這幾日少將軍會來金山上拜祭將軍和夫人,信上說要我還一件保管了二十年的東西。翠翠,把東西拿過來。”
正當韓鳳歌也不明白他們說的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時,那老者身後的少女翠翠捧著長條包袱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的手中。
此時桑桑也走過來好奇道:“小哥哥,難道你就是那位韓將軍的兒子?”
韓鳳歌只好對她點頭承認。
韓鳳歌開啟包袱之後,才確定裡面包的是一柄劍,劍身在陽光下散發著陣陣光暈,劍柄上鐫刻的‘玉輝’二字看得他目瞪口呆。
玉輝劍他是聽自己父親說過的,那是自己母親早年間的佩劍,只不過很早便不知所蹤了,沒想到自己今日能夠在這裡見到。
那老者解釋道:“此劍是夫人當年留在金山給我保管的,說或許以後會有人來取,沒想到是少將軍親自來取。”
韓鳳歌將玉輝劍拿在手中,雖然這把劍他從沒見過,但是如今拿在手中仍然讓他感覺到一股親切感。
韓鳳歌手握玉輝看著山下空自流淌的江水彷彿看到了二十幾年前這江面上的旌旗招展和鼓聲震天,還有那一對並肩站在船頭的夫婦。
大周建炎四年蠻兵大舉入侵中原,一路打到了大周腹地的鎮江,名將韓士興夫婦率親兵八千圍困蠻兵十萬於黃天蕩月餘之久。
與韓士興並肩而立的秦紅玉突然對身邊的丈夫道:“相公。”
正在檢視水文地形的韓士興聽到夫人這樣叫自己心中奇怪。畢竟此地乃是軍營,而在軍中之時自己身邊這個在戰場上給了莫大支援,甚至於戰功威望不亞於的夫人只會稱自己為‘將軍’,死侍為何喚自己為‘相公’?這位如今替大周頂著樑柱的大將軍轉頭看自己身邊的髮妻,卻見自己妻子臉上一陣紅暈,難道是她身體不適?
此時卻聽秦紅玉道:“相公,我好像看到那邊山上有個少年在看我們吶,模樣像你也像我。”
韓士興回頭看身後的山上卻沒看到妻子所說的那個少年,便道:“夫人興許是想生兒子了,彆著急等咱們把這些北蠻子趕回大漠、光復國土、天下太平之後,咱們便回家生兒子,生女兒。哈哈哈!”
這話說的秦紅玉臉上更加紅了,她回頭去看,那少年仍然站在山巔怔怔看著自己眼神迷離,便對那少年用口型說到:“你還好嗎?”
韓鳳歌手持玉輝怔怔看著江上那對夫妻,妻子竟然回頭看了數次,最後竟然以口型與他對話,眼睛溼潤的韓鳳歌張口輕聲道:“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