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歌一腳踏入大悲寺中,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偉震驚。
一座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小廣場,只不過在他的目光跨越廣場向遠處望去時,卻發現了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
韓鳳歌清楚的記得蓮花山上或者山下附近是沒有什麼河流的,但是在這座寺院的入口處卻有一條極其寬大的河流。
韓鳳歌站在河邊遠眺對岸,只能依稀的看見對岸亭臺樓閣起伏的房頂,除去這些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所有的景象就像是置身一幅山水畫中,雖然看上去極有意境,但是若真正的置身畫中,周圍那種絕對的空白,足以讓人看得心生恐懼。
不只是遠處的景色,就連面前這條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寬大河流也是如此,一片空虛的白色。不必去試,韓鳳歌也能想到若是跌入這條河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既然無法過河,韓鳳歌就想順著河邊找找看是不是有橋。奇怪的是,就在韓鳳歌腦海裡出現橋這個字的時候,在他的面前真的出現了一座橋。一座不寬卻十分長,長到一眼望不到邊的拱橋。
面對如此怪異的橋,雖然韓鳳歌知道這橋上必有古怪,但是想要過河就必須要跨過這座橋,畢竟在所有人的心中,有橋總比落入河中要安全多了。
韓鳳歌思索了一會,一隻腳輕輕踏在橋上,見並沒有什麼一樣,稍稍放心的他兩隻腳都踏到了橋上。站在橋上大量四周,韓鳳歌發小腳下的石板上,每一塊都雕有浮雕石刻,一幅一幅通向遠方。石刻上的內容他認不出來,想來應該是些佛經上的故事。而且兩邊的石欄杆上也雕有許多雕像,有的和顏悅色有的怒目圓睜。
在橋上站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不妥的韓鳳歌開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不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橋好像就沒個頭。走在橋上的韓鳳歌越走個子越矮,越走面容越稚嫩,越走步子越輕快。最後一路變作一個四五歲孩童的韓鳳歌蹦蹦跳跳的跑進了那座這些年只存在於記憶中的將軍府大院子裡。
“孃親,孃親!我回來啦!”清脆的童聲在院子裡響起。院子中央一座氣派的大廳中一位面容和善的婦人緩緩走了出來。身穿羅裙的她絲毫看不出是那個戰場之上身披重甲紅袍,縱馬持劍斬盡敵將頭顱的巾幗將軍。
婦人伸出手召喚那個調皮的孩童。剛剛跑到大廳門口的孩童卻被藏在門後的魁梧漢子捉住一把舉過頭頂。孩童一邊咯咯地笑著,一邊踢踏著小腿嚷道:“爹爹,爹爹,快放我下來。”那漢子不理會孩童的央求,將他摟入懷中用下巴上鋼針般的胡茬在孩童臉上蹭來蹭去。孩童伸直了脖子躲避著父親下巴上的胡茬,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依然掙脫不開父親的手臂。
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安靜的跨過將軍府大門的門檻,來到大廳中禮貌的向這一對正在與孩童玩耍的夫婦面前行禮道:“韓叔叔,紅姨。”
漢子這才將孩童放下,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點頭道:“恩。”
那站在一旁將孩童接過的婦人笑著對少年點頭:“平兒回來啦?”
少年靦腆的點點頭。
那漢子看著眼前這個過於羞澀的少年道:“平兒,前日你與我說的事情,我不能答應你。你還是太小了,再等等,等你十八歲,我便同意你去大漠的事情。雖然你的想法是不錯的,可畢竟你年紀太小,又沒有經驗,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無法向姬老哥交代。”
那少年似乎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堅持。
漢子覺得眼前的少年雖然懂事,但實在是悶得無趣,便又轉身扛起兒子與他嬉鬧。
而那少年趁著孩童看向自己時,嘴唇輕啟,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對那孩童道:“醒來。”
那孩童彷彿聽到了這兩個字,卻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隱隱含著淚水的眼睛給了他一個哀求的眼神。
少年嘆了口氣,瞬間消失在大廳之上。而大廳內的夫婦兩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不記得剛剛有一個少年出現在大廳中。
時光流轉,轉眼就到了年底,原本滿屋子跑的孩童如今懂事了一些,見到父母會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行禮問安,如那曾經出現過得少年一般。雖然孩童依舊在院子裡歡快的跑著,但是他的眼睛總是費力的轉過去看在大廳中忙碌的父母和那坐在廊邊的奶奶,眼中滿是不捨。
終於夜幕降臨,萬家的燈火與煙火照得京城的天空通明。孩童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煙火,當煙火燃放到最後一支的時候,孩童眼神一變,一聲爆喝從他口中響起:“夠了!”
接著,孩童慢慢長高又變回十六歲的韓鳳歌,眼前的畫面定格,就連地面上燃燒的火焰都定在那裡。
韓鳳歌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半空中躍下卻被定在空中的黑衣人。
忽然,那個曾經出現過的少年再次來到韓鳳歌的身邊,同樣抬頭看著黑衣人道:“當年那些參與其中的幕後之人,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只不過當時闖入府中直接下手的修士一直身份不明。或許等你回來親自問那幾個傢伙會有些線索。。”
說完這些那少年又嘆了口氣道:“明知道是這樣痛苦的結果,為什麼非要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