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胥子熠等一行人果真下江南去了。這次,胥子熠帶的人似乎不多,只有冉一一和一支親兵暗衛。
馬車內,冉一一一邊觀看著沿途美景,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殿下,皇上的傷勢如何了呀?皇上這麼傷著,我們還跑出來遊山玩水,會不會不太好?”
“王妃是從何時起,這般心憂陛下了?”胥子熠話裡竟沒來由的有一股酸味兒。
“殿下,您是不是抓錯了重點……”冉一一扶額,無奈道。
胥子熠淡淡地瞥了某人一眼,而後說:“王妃放心。陛下身強體壯,龍體康健。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再者,你我此番遊歷江南,除了散心,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別的更重要的事情?”冉一一的好奇心被胥子熠成功勾起。她放下車簾,轉過身子,豎起耳朵來,等著聽胥子熠的下文。
“嗯。有關當年的一樁疑案,本王需要到江南求證。”
“疑案?哇!聽起來就好刺激!”冉一一整個人都興奮了。“只是不知道這疑案,是殺人放火毀屍滅跡那種,還是屠城滅門那種?”
胥子熠笑道:“若真是這樣的離奇疑案,王妃就不會感到害怕麼?本王很是好奇,王妃這麼野的性子,究竟是怎麼養出來的?”
“呃……殿下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呢……怎麼聽著不太對勁啊!”
聽著冉一一的嗔怪,胥子熠心情愉悅,道:“自是誇獎。王妃的確不需要害怕。因為,只要有本王在,王妃就不會有事。”
“嗯。我相信殿下。”
奇怪,明明是老掉牙的套路情話了,可冉一一的心卻還是不受控制的,被它砸開一個細小的口子,有絲絲的暖流湧進。
馬車一路顛簸,冉一一看景看乏了,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車中睡下。七月的天氣十分炎熱,胥子熠只替她加了個薄毯,以防她著涼。
“殿下。”
“噓。”
胥子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莫問退出車外說話。
“有事?”
“殿下,安國侯夫人的那位外甥女,已經找到了。”
“是誰?”
莫問小聲答:“揚州香滿閣,尹巧巧。”
胥子熠劍眉微蹙,問:“嵇夫人的外甥女怎麼會淪落至此……你們確認是她?”
“屬下已經再三確認過,是尹巧巧沒錯,請殿下放心。至於原因……底下的人說是蘇家當初為了保全子女們性命,不惜將他們送往江南一帶。男子多沒落為奴,女子多成為瘦馬。”
胥子熠嘆惋:“可惜了嵇夫人的母家。原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西京的百年世家啊……”
誰說不是呢?
安國侯府的嵇夫人,本是西京蘇家的嫡長女,原名蘇青。蘇家也曾是青胥聲名赫赫的官宦之家。蘇家的子弟多為翰林學士,更有博學者能夠成為皇室子女們的儒學講師。而蘇青的父親,更是受封太師,享盡無上尊榮。可這美麗虛幻的一切,終是化為一場泡影。七年前,安國侯府因“通敵叛國”的罪名滿門被滅的時候,嵇夫人便已身首異處,而勢力如此龐大的蘇青母家,焉能逃脫過這一劫呢?
“你吩咐揚州的人,把尹巧巧給本王看緊了。人若是跑了,本王唯你是問。”
“屬下遵命。”
“你說什麼?攝政王和王妃去江南了?咳咳……”季臻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算緩過來,他急急地問,“好端端的,他們不在西京城在待著,去江南做什麼?”
“公子,您的身子……”
“我無礙,你繼續往下說!咳咳……”
袁力實在是看不下去,便硬著頭皮幫季臻倒了杯熱茶。
“攝政王與王妃出行的具體原因,袁力也不知。線人們只說,攝政王這回算是輕裝出行,帶的人很少,加上侍衛丫鬟,總共也才二十餘人罷了。想是今日江南美景極佳,他們想去遊玩吧。”
季臻覺得此事絕沒有這麼簡單。胥子熠此番出行匆忙,且是在皇帝龍體抱恙期間,必是有什麼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此外,此事必然十分隱秘,以至於等到他們人走了,自己在王府中的線人才得到訊息。
江南,江南……江南究竟有什麼呢?
“袁力,你速派一隊人馬去江南。”
“公子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