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陳國就這麼不把我青胥放在眼裡嗎?!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持一國公主?!怕不是想死想瘋了!”
皇帝在御書房聽完胥子熠的回稟,氣得渾身直打哆嗦,杯盞茶壺摔了一地。天子的雷霆之怒,嚇得殿外新來的奴才和宮女們長跪不起。
“陛下請息怒,切勿莽撞行事。當務之急,是思量應對之策。”
聞言,胥子凌的眼神忽而變得兇狠起來,他直直地看向這位“風雨不動安如山”的青胥攝政王,問道:“那……皇叔以為,該當如何呢?”
“今日,臣在陳國追查的線索,到了皇室便莫名其妙地斷了。臣推測,此番幕後主使,定與陳國皇室脫不了干係。”
“皇室?”
“是。此外,陳國皇室對我們的情報掌握得如此全面,必是在青胥安插了不少耳目。”胥子熠微微皺了皺眉。
“哼!異國眼線自是無可避免……只是朕沒想到,陳國的手竟伸得這麼長了!居然動到了安然的身上!”
胥子凌的每一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似乎恨不得現在就殺到陳國去。可……現在不是掀起戰火的時候……這樣的頹廢的無力感,使得胥子凌一拳砸向盤龍柱。頃刻間,整個金龍染上了點點紅斑。
“皇叔,如若你是朕……你也會和朕做出一樣的選擇的,對不對?”
“陛下,您的擔憂並沒有錯。公主生於皇室,能夠選擇的東西本來就少。您能夠恩准她遠嫁靳國,已是萬幸。可青胥一國之安危,全繫於陛下一人之上……所以,陛下不易。臣沒有姊妹,臣也不知,臣為了國家與親人,能夠做到何種地步。但至少現在,臣以為,您的選擇,是對的。”
胥子熠突然想到,如果出事的是冉一一……
不!他怎麼可能讓她有事?
胥子凌笑得難看。他擺擺手,示意胥子熠退下。胥子熠亦不再勸,很快回了府。
這幾日,冉一一都不怎麼搭理胥子熠,她幾乎是住在了公主府。胥子熠只能偶爾在晚上才能見到她,心裡憋悶得緊,卻又苦於理虧,不敢與她爭執。
“誒,莫答,你說,咱殿下是著了什麼魔?在戰場上以一敵百,叱吒風雲的氣勢,到了王妃這兒,就全都不見了!”莫問“嘖嘖”地感嘆著,見莫答沒有反應,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莫答方才醒過神來。“莫答!想什麼呢你?”
“啊……沒……沒什麼……”莫答低聲說,“王妃是個很好的人。”
“那倒是……不對呀!你之前不是還對王妃有成見呢嘛?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幫著王妃說話了?”
莫答確實有些奇怪。莫問總覺得他變了,變得有些不同了,卻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裡變了。
“我只是覺得……王妃的很多想法雖與我們不同,卻自有一番道理。”
“這點你倒是說對了!王妃的身世,至今也還是個謎啊……”
“一一,你總往我府上跑,不怕皇叔生氣麼?”
“他敢!”
說話間,冉一一又狠狠剪下一朵嬌滴滴的小蘭花。那可是皇兄為了安撫她特意派人從江南運來的呀!安然心中疼得滴血。
“一一,這花少有,你別全給我弄死了呀!”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我也是一時激動……”冉一一心虛地放下剪刀,終於消停了。她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臥著,隨著安然一起曬太陽,思緒平靜不少。
“安然……”
“嗯?”
“你……可曾埋怨過你皇兄?”
安然搖晃躺椅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便笑道:“怎麼會呢?皇兄是一國之主,自當以百姓和青胥的安危為重。安然只不過是他的妹妹……況且,我說過的,我會和皇兄一起,守著青胥,守著父皇母后留下了的萬千河山。”
冉一一沒有漏看安然眼中的那一點小失落。察覺到安然情緒不佳,她沒再往下說了,轉而說到:“對啦!我聽說這江南美景乃青胥一絕。我來了這麼久,都還沒機會去瞧一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