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啟被胥子凌召回西京後,日子過得每況愈下。胥子凌這麼多年對胥子啟積攢的抱怨和不甘通通釋放了出來。群臣們見狀,落井下石者不乏有之。如今,胥子啟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說,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呢?”冉一一倚靠在窗邊,雙手托腮,柳眉微蹙。“唉!這回嘉王可算是栽大了。不過,他也算自作自受!誰讓他不好好看著安然呢?我可憐的小安然啊,怎麼就受了那麼多罪……”
胥子熠在一旁仔細地聽著冉一一的絮叨,卻不置一詞,只安安靜靜地煎著茶。不消一會兒,一杯茶韻飄香的龍井就到了某人手中。冉一一摩挲著翡翠茶杯,頓覺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從指尖末端傳來,似有靜心的奇效。
“殿下,您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好奇麼?”冉一一突然回過頭問。
“好奇什麼?”
冉一一蹭到胥子熠身邊,急道:“自然是和親途中安然被劫的幕後主使啊!也不知這人是誰,竟將嘉王坑得這樣慘!皇上不僅罰了他一年的俸祿,還下令將他幽禁府中,不得外出,亦不可與他人往來……”
胥子熠悠悠開口:“本王竟不知,王妃幾時對這朝野之事這般關心了?”
“哎呀!殿下!今時不同往日!這次牽扯到的,可不只是嘉王,受害者是我的小安然吶!是安然!哼!要是有朝一日,我知道幕後主使是誰,我定不會讓此人好過!”
靳斯辰於安然而言有多麼重要,冉一一再清楚不過。這幕後主使,生生斷了安然的和親之路!安然的身子現在需要好好休養。可和親之事,一旦擱置下來,後事便難以預料了!這是安然以命換來的,好不容易能夠出嫁靳國的機會啊!冉一一恨透了這個該死的兇手。
“你不要莽撞行事,此事交由我來處理。”胥子熠心中隱約猜出幾分,只是此案一點頗多,還需仔細求證。
“嗯。我相信,我們英明神武,光輝偉岸的攝政王殿下,一定可以查出真兇的!”
胥子熠挑了挑眉,笑道:“冉一一,你這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
“哪有哪有……是殿下過於優秀!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呀!”
言罷,冉一一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又舔了舔唇角。她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動作,總能在無意間撩撥胥子熠的心緒。胥子熠真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第二天,胥子熠進宮去找季臻,偏巧他不在。胥子熠心有疑慮,便詢問了其他幾位大人,方知季臻平時雖是在太醫院待著,卻時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半天見不到人影,十分神秘。而向來公正嚴明的李院首,對季臻這樣的行徑竟也為未有過一字一句的指責。
“唷,這不是皇叔嘛?真是巧了,您也在這兒。”胥子啟想從季臻這兒打聽安然所中假死毒的線索,正好與胥子熠迎面撞上。
“多日未見,嘉王殿下竟能出王府了?剛解了禁足就巴巴地趕來尋季臻,二位情誼匪淺啊。”
胥子啟的嘴角極難看地抽動了一下,道:“怎麼,皇叔也來找他?看來,季太醫無論是在民間還是皇宮,都十分受歡迎啊!”
“或許吧。本王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胥子熠語氣平常而疏遠,似乎對此不以為然。
“且慢。”嘉王向前一步,攔在了胥子熠跟前。“皇叔,這次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本王知道。”
“那你……”
“可你終歸是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信任。你失職在先,本王是不會幫你說情的。嘉王殿下,還是儘早死了這條心吧。”
胥子熠每每能把胥子啟氣得臉色鐵青。胥子啟不甘道:“皇叔,誰還沒有個棋差一招的時候呢?風水輪流轉啊!您今日這般待我……焉知他日,您不會有失意求人的時候呢?”
胥子熠的眼神如冰刀,扎得胥子啟生疼。他只說:“那嘉王有生之年,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
“本王奉勸你,最好安分守己些,不要去招惹皇上和安然……否則,本王雖不屑碰你,卻也不想留著你在朝堂上礙眼。”
胥子熠的氣場和膽識是胥子啟無論如何也打磨不來的。那是在戰場上御陣殺敵磨礪出來的氣質和風骨,京城中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又怎能體會呢?
胥子啟死盯著胥子熠瀟灑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胥子熠,你給我等著!待本王東山再起,必不會讓你好過!”
“嘉王殿下。”
季臻不知何時竟已走到了太醫院門口,一臉笑意。他問:“殿下可是來尋我的?”
“哦,是季太醫啊!是是是,本王來找你打探點事情。”
“殿下進去說吧。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