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你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靳斯辰遇刺,胥子凌雷霆大怒。
“皇上恕罪!是臣辦事不力!臣一定會盡力補救的!”
胥子凌冷笑道:“盡力補救?皇兄說得倒輕巧,這麼個補救法?宇文植天天守在朕的御書房外等著見朕,向朕討要說法!你看看,你看看!這些都是群臣彈劾你的奏章!它們一本接一本地被交到朕的手中!你說,你要如何補救?!”
“皇上,依臣所見,靳斯辰遇刺一案並非巧合,定是有宵小之輩企圖犯上作亂,攪亂我朝政局!請您明鑑啊皇上!”
“哦?怎麼說?”
胥子啟緊盯著一身金龍黃袍的胥子凌,眸色晦暗不明:“皇上,這是突厥人在向我們示威。”
“呵~你是想遊說朕,與靳國締結聯手討伐突厥的盟約麼?”
“皇上,臣冤枉啊!臣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了皇上著想,為了青胥著想。您試想,靳國使者們一路上招搖過市,靳國太子在此期間還玩兒起了失蹤。若非臣及時將他找回,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妖蛾子來。如今,靳太子遇刺一事搞得神州大陸人盡皆知,這擺明了是做給突厥人看的。目的就是要將靳國與我青胥的關係緊密聯絡起來。就算最後我們沒有與靳國結盟,日後突厥與靳國打起戰來,突厥也會因此對青胥心生嫌隙。”
胥子凌在桌前來回踱步,陷入沉思。
“你的意思是,青胥與靳國,非結盟不可了?”
“是。”
“嗯……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讓朕再好好想想。”
“啟稟皇上,攝政王殿下求見。”
“宣。”
胥子啟退至殿外,碰巧遇上胥子熠。胥子熠目不斜視,正要與他擦肩。胥子啟忽而停下,在他耳邊笑道:“皇叔,兩國結盟已是大勢所趨。您就認了吧。”
胥子熠終於轉頭看向胥子啟。他的一雙丹鳳眼,猶如天之日月,清朗高貴。只是,他的眼神,從未有過顧盼生輝與波光流轉的一面,總是格外的清冷。
他說:“本王從不認命,只認對錯。”
“皇叔真是好氣魄。”
胥子熠沒有再答話。他步伐端正,直入殿中。
“臣參見陛下。”
“皇叔快請起,你可算是來了!你快幫朕想想,朕到底該怎麼辦?”
“陛下,‘君子宜淨試冷眼,慎勿輕動剛腸’。您貴為天子,是天下君子的表率,遇事理應冷靜,切忌心浮氣躁。”
“此事關乎青胥的百年邦交與生死存亡,皇叔叫朕如何冷靜?朕的一步行差踏錯,都有可能為青胥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啊!”
芸芸眾生所夢寐以求的帝王寶座,從來都只是浸滿鮮血的修羅場。這樣冰冷徹骨的寒座,又豈是尋常人能夠隨意坐上的?身為帝王的艱難苦楚,常人根本無法體會。帝王的一個決定,對了,可能就是國運昌隆,錯了,也可能會使浩然帝國一夜崩塌。
“自登基以來,陛下勤於政務,不曾有大的過失,無需妄自菲薄。臣忠於青胥,亦忠於陛下。青胥無論遇上怎樣的危機,臣都會以青胥攝政王的身份,為您排憂解難。是故,臣經深思熟慮後以為,這聯靳伐狄的盟約結不得。”
胥子熠的想法與胥子啟恰恰相反。
“為何?”
“原因有三。其一,我們與突厥至今未有正面衝突,貿然伐狄,必是師出無名。其二,青胥的外貿貨源多半來自於突厥。通往波斯與西域諸國的商道,也多經過突厥境內。一旦開戰,青胥的外貿商業必將受損嚴重。其三,此次的太子遇刺案事出蹊蹺,臣懷疑是有人心懷不軌,蓄意挑事。”
胥子凌頓悟。
“那依皇叔所見,朕該如何應對靳國那群咄咄逼人的使臣呢?尤其是那個腦袋一根筋的宇文植。”
宇文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貨色。他是典型的忠君不二的迂腐臣子。自己的主上在他國遇刺,他不可能善罷甘休。
“臣聽聞,刺殺靳太子的突厥女已被嘉王殿下拿下。臣請命,將此事交由臣處理。陛下請放心,臣一定會審查清除楚,給您一個交代。”
“果真是得皇叔者,得天下啊!”
胥子凌釋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胥子熠的肩,神色複雜。
胥子啟沒想到胥子熠竟會將刺客提走,氣得跳腳。他使盡渾身解數都不能讓那突厥女開口出一句話。他才不信,人到了胥子熠的手上會有何不同。
可惜,殘酷的事實再一次狠狠地打了嘉王的臉——突厥女突然開口且一口咬定,自己乃突厥良民,她是被青胥人拐賣至西京的。此番,她是受青胥人脅迫,刺殺靳斯辰。而但當胥子熠問及她是受何人指使脅迫時,突厥女卻又不肯開口了。
一時間,青胥遣人謀害靳國太子的訊息傳出。整個西京,人心惶惶。更有在青胥經商生活的靳國商人上街遊行,叫罵抗議,要求青胥朝廷給一個合理的說法和解釋。
冉一一和安然乍聽坊間傳聞,俱是大驚。她們沒想到,事情竟會愈演愈烈,到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步。
“靳斯辰,靳國就是要這樣不擇手段地想要促成聯盟嗎?這是否是你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