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一一將蛋糕小心翼翼地取出來。
“今日雖不是你的生辰,但許願的機會能多一次是一次嘛!”她小心翼翼地將七支小蠟燭點燃,又說:“快點許願吧!然後我們一起吹蠟燭,一起切蛋糕。”
這些東西實在是幼稚之極。無奈,胥子熠架不住冉一一那滿懷期待的小眼神,所以乖乖照做了。
“你要像我一樣,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唸出自己的願望。”
胥子熠聽話的閉上眼睛,看到的仍是冉一一笑顏如花的模樣。難道,這就是他心之所願嗎?
“好啦!吹蠟燭吧!”
胥子熠回過神來,一記掌風,七根蠟燭盡數熄滅。
冉一一:……
“這樣簡單得多。”胥子熠辯解。
可惜啊,此時辯解已是無用。冉一一隨手抓了一把蛋糕,眼疾手快就往胥子熠臉上抹去。胥子熠對冉一一沒有一絲防備,自然被抹了一臉的奶油。
“冉一一,你放肆!”
“哈哈哈哈……”冉一一開懷大笑。“胥子熠,你除了這句‘你放肆’,還會說什麼呀?!啊哈哈哈……”
胥子熠突然來了小孩子心性,竟也抓起蛋糕,往冉一一鼻尖上抹去。冉一一沒想到胥子熠會玩兒這樣幼稚的小把戲,被抹花了臉後,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胥子熠!”
胥子熠正在擦臉,聞聲抬頭,冉一一又扔過去一塊奶油。
“冉一一!”
“胥子熠,你像個大傻子!哈哈哈哈……”
王府內,嬉笑打鬧的聲音格外的舒適溫馨。這是攝政王府從未有過的溫度,能讓人感到溫暖。
“莫問,你說……咱們殿下,這是怎麼了?”
莫問掃了莫答一眼,悠悠道:“還能怎麼了?殿下今年都二十好幾了,自是情竇初開了唄!”
“萬萬沒想到,殿下也會有今日啊!”
“是啊,我更沒想到,殿下如此冷淡之人,喜歡的女子竟會是這般模樣!”——行為乖張,做事莽撞,絕非皇后娘娘那樣的大家閨秀之儀。
“可也只有像冉姑娘這般開朗的性格,方能使殿下舒心高興啊。”
莫答嘆道:“唉,殿下也是個可憐之人。”
很多年前,青胥國未建,群侯割據混戰。胥子熠的父親胥旌貴為結束戰亂,一統天下,領兵起義,建立了青胥政權。彼時,胥子熠尚未出世,他的母親訾氏是胥旌貴明媒正娶的正夫人。因訾氏多年無子,胥旌貴恐流言四起,便將小妾所生的長子胥從淵交由訾氏撫養。令人稱奇的是,十年以後,年近四十的訾氏竟突然有孕,喜得一子。晚年再得嫡子的胥旌貴大喜過望,他為這孩子取名“胥子熠”。“子”與“訾”正是諧音。
日漸為人淡忘的胥從淵眼睜睜地看著比自己聰明乖巧的弟弟快速長大,看著他三歲能詩,五歲能武。慢慢地,胥從淵的危機感開始變得越來越強。他自知,胥旌貴心裡頭最寵愛的,除了訾氏,便是嫡子胥子熠。縱使他為青胥立下累累戰功,父親心中都不曾有過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是半分!立嫡立長,他只恨訾氏並非自己生母!為了拿到繼承權,胥從淵只能鋌而走險,搏一把。
果真是蒼天有眼!胥從淵終於等來了擺脫枷鎖的好機會!那天,胥從淵接到了胥旌貴從前方傳來的緊急軍情,可他壓下救援信,盡力拖延時間。因為等不到援軍,胥旌貴最終被敵軍圍剿致死,屍骨無存。訾氏乍聞此訊息,駭然大驚,重病身亡。而胥子熠當時只有六歲,嫡子無知,難繼大統!長子繼之,方能平亂!胥從淵終於如願登上青胥王座。此後,胥從淵的鐵蹄踏遍神州,開疆拓土,建立了浩大的青胥國,定都西京。
胥從淵一直將自己隱藏得很好。人前,他是仁慈善良的大哥。聰慧如胥子熠,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未曾對他有過任何的猜忌。直到胥子熠長大,他才慢慢發現了胥從淵的偽善和無恥。可這麼些年,無論是出於假意還是真心,胥從淵終是盡他所能,給了胥子熠作為大哥最大的庇護和照顧。是以,在胥從淵臨終之前,胥子熠答應他,會在自己有生之年,窮盡己能,匡扶青胥社稷,保得胥子凌江山無虞。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與冰冷,皆是因看破了世態炎涼,不想真心錯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