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一把跨坐在欄杆上,戲謔地盯著眼前的風流飄逸的男子。
“喂,我說你在外面招了個徒弟怎麼也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君久黎微微側了側視線,睨著秋無痕。“我君家從不在外收弟子。”
“扯吧你,今天那個奪得詩會頭籌的小鬼就能預知天象,他做了首雨水落荷的詩,片刻後就真下雨了!你說神奇不神奇?”秋無痕拎起酒壺,說著就給君久黎滿上。
“神奇。”眼眸閃了閃,君久黎沉思片刻。“那人在哪?”
“跑了。”秋無痕兩手一攤。“估計知道自己攪黃了三皇子的泡妞大計,趕緊躲起來了。”
“那多半就是五皇子派來給他下面子的。”君久黎一聽事關三皇子,也就不疑有他。
“填補西南糧草一事讓這個三皇子佔盡風頭,挫挫銳氣也好。”君久黎看向秋無痕,目光忽而犀利。“你今天來不會就是和我說這些吧?”
秋無痕笑得邪肆,下顎高高揚起。“你當我秋無痕和京城這些巴結你的人一樣有事沒事就往你身上湊?”
還想繼續打趣,突然被對方警告的眼神激了個寒顫。
摸著鼻子暗歎,君久黎這傢伙平時看起來溫吞柔和的,兇起來比閻王還下人,白瞎了這張盛世美顏。
“兩天後有一批雨花樓的車隊會在京郊三清寺歇腳,你自己看著辦吧。”
想了想,秋無痕還是多囉嗦一句:“我知道攔不住你,只是提醒你一句那邊的人也一直在打探訊息,你務必注意安全。”
微風吹過,君久黎應了聲,眼神已經飄散到了遠方。
……
慵懶的午後,蘇月冷躺在花廳雕欄上吹風納涼。
聽著蟬鳴連連,蘇月冷輕輕嘆了口氣。
蘇嫣然都能認出自己,而楚梅洛,那個成天給自己甜言蜜語的未婚夫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是一點疑惑都沒有。
當真是無情……
“剪雲,你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給小姐準備的茶點呢?”
廊下微風吹過,甄嬤嬤和剪雲細小的對話聲飄了過來。
“別提了,廚房那些仗勢欺人的傢伙,要什麼沒什麼,還說我們大小姐皮糙肉厚的,吃點米糠就行,犯不上給精緻的茶點。”
“這些個狗東西,也太沒規矩了!”甄嬤嬤偷偷往蘇月冷那瞧了眼,把聲音壓得更低。“大小姐今天突然不順著二小姐,反而言辭激烈起來,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大小姐從清涼臺摔下來後就這樣了,反正小姐能想通看清二小姐的真面目就好,別再傻乎乎地什麼都讓著二小姐。”
一老一少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蘇月冷睜開眼,望著眼前的木雕廊頂,冷冷一笑。
原來那麼早開始,府裡的下人就開始變了風向,前世她還真一點都沒察覺!
目光犀利,她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把剪雲和甄嬤嬤嚇了一跳。
“大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我去找父親,你們不用跟著。”
如今她涅槃重生,就要活出不同的色彩。
侯府絕不能再落入楊蓉的手中!
穿過層層院落,望著眼前霄雲軒的牌匾,蘇月冷美眸微虛。
霄雲軒是以孃親的名字命名,十幾年來,父親一直都居住其中,除卻行軍打仗,從未在外留宿過,更不曾踏足楊蓉的住所。
如此情深意重的父親,卻被楊榕下藥利用,懷胎入府,兩年後又故技重施產下一子,踐踏父親沉重的責任感和對髮妻的愧歉,讓整個侯府都成為她上位的棋子。
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