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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更小的角落。
一場氣氛其樂融融的家庭聚會。
王霞落、王華、小曼還有著一個西裝革履面容英俊的男人,這個男人名為陳正華,王霞落的丈夫,身份是一個比較乾淨的商人,家庭優越,父母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就這麼一個天之驕子,誰也想不到最後竟然能選擇了王霞落這麼一個醜小鴨。
但命運便是如此,這個去血液科探訪的男人從見到王霞落的第一眼起,就展開了攻勢,最後乃至把王霞落的父母都安排到了自己的公司,面對雙重攻勢,王霞落心中那最後一根絃斷的很徹底。
兩人已經結婚兩年,生活怎麼說都是旁人眼中的完美夫妻,這個或許稍有幾分木訥的男人也許會給與王霞落最完美的人生。
王華在盡力活躍的氣氛,在他眼中,陳正華是絕對完美的姐夫,雖然他心中也有著那麼幾個小疙瘩,但他認為王霞落如果錯過這個男人,也許就再也碰不到這般一個人了。
陳正華也放下架子,陪著王華暢所欲言,唯有王霞落表情稍有幾分微妙,偶爾都會出神。
“工作那邊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陳正華見王霞落有幾分失神,溫聲問道。
王霞落有些牽強的笑笑,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一條簡訊,表情漸漸凝固。
陳正華也注意到了王霞落表情的變化,但未等他發問,就傳來了門鈴聲,王華起身去開門,王霞落卻有幾分措手不及。
下一刻,開門的王華驚撥出聲來,陳正華表情有幾分緊張的去門口檢視。
在門口,站著一個獨眼男人,板寸頭,一身漆黑的西裝,臉上幾道傷疤看起來有幾分凶神惡煞,但是表情卻如同潭水一般的平靜。
本來一臉震驚的王華這才反應過來,直接一臉激動的說道:“般爺!!”
聽到王華的呼聲,本在照顧著孩子的小曼也抱著一個二歲的孩子走向門口,唯有王霞落坐在飯桌上一動不動。
相比於激動無比的王華跟小曼兩人,陳正華卻是一臉的凝重,因為他不清楚這個來人的身份,又或者他在這個來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認為王華跟這一類人,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這個獨眼男人微微笑著,還順便逗了一下小曼懷中的孩子,就這樣被熱情的王華請進了公寓,而就在這個獨眼男人在見到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的王霞落後,表情稍有幾分微妙,但還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後被王華推著坐下。
因為這個不速之客,飯桌本來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氣氛或許被打破。
王華立馬去臥室翻出一瓶要留著自己孩子娶媳婦才捨得喝的酒,一點都不吝嗇的準備為這個獨眼男人倒酒,而這個獨眼男人只是微微擺了擺手,輕輕說了一聲。
戒了。
王華愣了愣,似乎有些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那個逢酒必醉的男人,就這般輕巧的戒了酒。
或許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所以王華並沒有執意去勸,而是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個時候陳正華也開口說道:“你好,我是王霞落的丈夫,陳正華,不知道你跟王華是什麼關係?”
作為一個商道的老鳥陳正華表現的很自然,並沒有露出什麼侵略性,反而像是不經意間的問候一般。
獨眼男人聽著,所看著的人,不是陳正華,而是王霞落,他露出微微的笑意說道:“朋友。”
見沒有套出什麼有用的情報,陳正華正準備再次發問,反而這個時候王華問道:“般爺,怎麼不見五哥跟濱哥。”說到後面的時候,王華輕輕頓了頓,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姐,其實他打心眼裡覺得阿濱跟自己老姐是真的般配,但奈何緣淺。
李般若的眼神黯淡下來,他把一根菸放到嘴邊,卻並沒有點燃,只是喃喃著說道:“死了。”他說的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忽略掉這一句話究竟代表著什麼。
王華先是一愣,然後笑道:“般爺,可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就好似李般若突然戒了酒一般,這並不是現實。
李般若沒有再開口,只是陪著王華一起笑了,倒是王霞落出神的看著李般若,嘴唇在微微顫抖著。
真的只是一個玩笑?陳正華看著那個陪著王華一起笑著的獨眼男人,心中打起鼓來。
李般若則漸漸收起笑容,然後說道:“霞姐,這一次,我是為我兄弟捎來一封信,在京城,他見過他兩次,臨別是他給了我這麼一封信,內容我看過了,在這個時候交託在你手中,也不是壞事,你別怪我多嘴,感情的事兒,哪有什麼對錯,你要是心中怨恨他,就把這怨氣發洩在我身上。”
說完,李般若把一個信封輕輕放到了桌上。
王霞落眼眶微紅,眼前這個早已經不像是混子的混子,此刻正微微彎曲的腰桿看著她,目光帶著誠意。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沒有直接接過那一封信,而是問道:“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把這封信給我?”
“他來不了了。”李般若說的很直接。
本來眼神已經不對的陳正華在聽到這麼一句話,表情又變的深味起來,而王華也在這個時候垂下了頭,李般若或許是真的戒掉了酒。
小曼懷中的孩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小曼不得不離開這佈滿了哀傷的餐桌去哄著孩子。
“話,我送到了,信,我也送到了,霞姐,我便走了,我最後,再替我兄弟,說一聲對不起,他這麼一路,走著不容易,到死都沒有為了自己活上一天,可他心中有你,遺憾,遺憾是這一切他不能親口告訴你,如果你知道從他身上發生了什麼,那麼一定會原諒那個傢伙。”李般若在這個時候默默起身,王霞落仍舊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王華欲要說些什麼,李般若卻衝他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