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窗戶,冷風吹過,李般若才點燃一根菸,回想起許多許多,多到讓他腦袋有幾分昏昏沉沉,儘管明天自己就要踏入險境,哪怕是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足為過,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心中卻並沒有什麼感覺。
好似自己對於生死已經某種意義上徹底的麻木,當一個人丟掉了絕大部分人性還算是一個人嗎?但至少,他此刻還能夠感覺到心痛,所以李般若確認自己還活著像是一個人,僅此而已,其他的,並沒有,從來都沒有。
從一開始,他便是混混僵僵的活著,一個人行走這人世間,遇到一個人便吐露出所有的心扉,碰到酒就會喝醉,也許是因為他太過太過孤獨了,點,又或者是自己本找不到那一種勝於靈魂的東西。
“九爺,如果換做是你,你到底該如何選擇呢?”他自顧自的問著,也許是因為他唯獨很清楚那一點,自己永遠都活不成魏九,活不成其他人的樣子,活不像是一個人該有的樣子。
也唯有那樣,他才是李般若,不是旁人。
一根菸抽到了盡頭,他彈出去菸頭,然後再次點燃一根,然後狠狠的吸著,就這樣把這一根菸抽到了盡頭,才轉過身離開書房,似乎他已經得到了九爺的允許,也許是出於習慣,在每一次做大事之前,他都會來一趟這個書房,儘管這個書房之中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但來到這個地方,總會給李般若一種心安的感覺。
雖然更多的是揪心。
默默走下樓梯,客廳的燈卻亮著,這不由讓李般若微微眉頭那麼一皺,他順著燈光看過去,果然吳英正坐在沙發上,而保姆也是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李般若衝保姆點了點頭,這個中年女人才會意的離開客廳,李般若則悄悄走到吳英身旁坐下說道:“吳姨,你身體...”
吳英一直滿臉和藹的看著李般若,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陣子好的很。”
雖然吳英這麼說著,但是怎麼看她的臉色都格外的蒼白,連聲音聽起來都有幾分有氣無力,這讓李般若沒由感覺有幾分心疼,對於他來說,吳英便是他真正的親人。
“吳姨,你可要多多保重,外面事兒多,我抽不出時間過來。”李般若一臉歉意的說著。
吳英卻是握住了李般若手說道:“該忙你的忙你的,不用把心放在吳姨這裡,只要你能夠回來跟吳姨說兩句話,吳姨就心滿意足了,不管多久,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我為你下廚。”
李般若感受著那不好似女人一般粗糙的手,卻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種空前的溫暖,這是這世態炎涼所沒有給予他的東西。
李般若用力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客廳的老掛鐘,時間早已經過了凌晨,不由說道:“吳姨,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吳英聽著,她大體是明白李般若的意思,只是慢慢握緊李般若的手說道:“外面的風兒大,要是累了,就退出來,別像是魏九那般,最後...”
離開別墅,迎著這寒冷的風,李般若點燃一根菸,回想起最後吳英所說的,他的確有些累了,不過他已經出不來。
上了賓士s400,車上的老五還在抽著煙,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根,讓車中看起來格外的煙霧繚繞,乍一進去格外的嗆人,不過對於李般若這一種資深老煙槍來說並沒被影響幾分,反而自己仍然叼著煙對老五說道:“出發,去南城。”
“人兒調動好了,不多,二十個,但全部都好用,都是見過血的主兒。”老五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
李般若點點頭,然後摸出手機給流浪者那邊的老四打了一通電話,叮囑這一陣子要特別的小心,西城這局勢,他是打心眼裡放不下,但又不得不離開,南城劉青松那一條線,不能放下,如果放下,極其可能造就一個帝九公館同時面對海浪商會跟北城暗網的局面。
賓士s400開出這茫茫的月色,坐在車中,李般若本打算眯一眯眼,但是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他以為是老四的回信,但看著這簡訊,卻默默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著,只是一聲過後便被接通。
“靜姐。”李般若語氣平淡的喊道。
“打算當出頭鳥?”對面的鶴靜很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個出頭鳥,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魏家沒有拿得出手的人了。”李般若說著,雖然這一句好似沒有摻雜任何的感情,但是聽起來總給人一種特別淒涼的感覺。
“這一次,跟兩年前不同,馬溫柔死了,現在帝九公館絕對不會是暗網跟海浪商會的對手,如果你當這個出頭鳥,你一定會第一個死。”對面的鶴靜說著,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在這個一個局勢之下,生存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