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般若再次睜開眼,除了感覺到渾身的疼痛以外,還發現自己正處於飛馳的車中,不顧身上那一種穿心的疼痛一屁股坐了起來,等他看到坐在駕駛位正開車的馬溫柔後,才平靜下來,不過因為他剛剛激烈運動所造成的劇痛卻猛的襲來,讓李般若有幾分呲牙咧嘴。
還未等李般若開口,馬溫柔便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很遺憾,故事全部結束了。”
“結束了?”李般若有些無法相信的看著馬溫柔,有一種很恍惚的感覺。
“一切都結束了。”馬溫柔重複著,一語雙關。
李般若扶著昏沉沉的腦袋,問道:“現在我們是?”
“回西城。”馬溫柔回答著。
李般若有幾分錯愣,然後不禁問道:“阿濱怎麼樣了?”
馬溫柔見到李般若那一臉關心的模樣,微笑道:“放心,你死了他都死不了,雖然這個京城有太多恨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但是站在他背後的人,同樣多到你無法想象。”
有了馬溫柔這麼一句,李般若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從身上摸索出那一盒被壓扁的利群煙,好不容易從裡面找出一根沒有被折斷的煙,點燃後開啟車窗,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用菸草的味道沖淡身上的疼痛,儘管看起來有幾分只是心理作用。
“婚禮,到底怎麼樣了?”李般若吸完這一根菸,然後問道。
“搞砸了,新郎死了,新娘瘋了。”馬溫柔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但這寥寥幾字到底深藏著多少東西,不是那故事之中的人,沒人有資格用切身體會這個詞彙。
李般若有幾分傻眼,儘管馬溫柔的語氣聽起來好似開玩笑,但他又很是清楚,馬溫柔不會開這種低階的玩笑,他只是再次找出了一根折斷的煙,放到嘴邊點燃說道:“究竟是誰做錯了。”
“沒有誰做錯了什麼,又或者所有人都做錯了,不過還好在,這一切都是那個故事主角的選擇。”馬溫柔看起來有幾分走神的說著。
“我來開吧。”李般若把煙從窗外扔出說道。
“老老實實的坐著,駱擎蒼也算是對你有幾分手下留情,否則就算你能夠撿回來這一條命,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現在你可不能倒下,西城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馬溫柔說著,這一番話已經足夠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李般若聽著,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道:“西城怎麼了?”
“別問。”
兩個字就把李般若打回了原型,他又醞釀了一會問道:“關於阿濱跟這個駱擎蒼,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恩怨?”
馬溫柔瞥了一眼李般若,發現這廝是一臉的認真,並沒有直接駁回,而是一臉深味的說道:“某些東西在他口中說出來,才有意義,我現在說給了你,反而壞了僅有那點意思。”
李般若聽著,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似乎他想要從馬溫柔口中套出來一點話,比登天還要困難。
“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段恩怨很複雜,複雜到超乎你的想象,只要是入了這個局,你很難活著走出來,說一句不好聽的,也是實誠話,阿濱不能死,劉傲陽會護著他,陳天師當年的人脈會護著他,郭野槍同樣也會護著他,乃至到了一定的時機徐家徐臥龍也會護著他,而又有誰會護著你呢?”馬溫柔話鋒一轉,說到了感情最薄弱的地方,用著最鋒利的刀子,就這樣挑明一切。
李般若聽完,臉上並沒有出現馬溫柔所預想的表情,這個獨眼的混子反而是伸了一個懶腰依靠在後座上說道:“如果我真是在乎這些東西就不會在婚禮現場出手了,當年我答應過他會站在他身旁,並不是說說而已,我這一條命雖然不值錢,但只要我李般若還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他做一頭孤狼。”
馬溫柔一直在透過後視鏡觀察著李般若,但是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李般若臉上,她並沒有看到絲毫的虛假,又或者即便是不用觀察李般若的表情,她也不會懷疑這一番話的真實性,因為李般若便是這麼一號人,也正是因為李般若這麼一號人,她才唯獨帶著他來到京城。
這個到處充斥著虛偽之中的虛偽的江湖,能夠找到這麼點真實又讓人不算太過反感的東西,似乎要比起一個小人物攀爬成一個大人物還要困難的多。
“如果阿濱能夠聽到你這麼一番後,一定會很慶幸,不過那傢伙,或許早已經把命在某種意義上託付給了你。”馬溫柔說著,似乎有幾分羨慕李般若跟阿濱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