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濱聽到許華升的諷刺,不由臉上露出一絲笑,擰開酒壺蓋,瞬間飄出一絲酒香,這是一種特別釀製的藥酒,要比平常的白酒還要辛辣,光是靠近聞上一聞,就會讓人緊緊皺起眉頭。
但是這便是他兩年的所學,也是他現在的壓箱底,只不過阿濱沒想到還沒有踏出這一片深山,自己就要擰開這個壺蓋了,他想著,如果郭野槍看著這麼一幕,肯定會氣的跳腳罵娘。
想到這個,阿濱不由的苦笑起來,然後對許華升說道:“因為你給予我這麼一個機會,所以我會留下你一條命。”
本來臉上帶著戲弄的許華升表情慢慢的凝固,他能夠分的出阿濱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狂話,而在此刻的阿濱臉上,他看不到任何的張狂,反而更像是一個在陳述事實的人,這讓許華升不由緊張起來。
他開始想起,到底有什麼奇門異術跟酒能夠掛上鉤,難道這年輕人,真的會醉拳?許華升也慢慢動搖起來,因為這天下之大,誰能夠知道這大林子之中到底藏著什麼樣的鳥。
現在許華升已經開始有幾分後悔起來,打心眼裡覺得剛剛自己似乎輕率了點。
突然之間,許華升似乎想到了什麼,那是一尊在燕子關的殺神,雖然經過了多年,但是許華升還是顫抖的吐出三個字:“醉三手?”
阿濱聽著這三個字,笑道:“看來,你知道的東西很多。”
許華升的身體在顫抖著,回答道:“怎麼說我也在京城這麼一個江湖摸翻滾爬了近三十年,如果連這大名鼎鼎劉剪刀所大殺四方的醉三手都不知道話,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阿濱微微搖晃著酒壺,瞧著肚子裡似乎還有些東西的許華升,就現在看來,這個有些並不像是武夫的武夫,值得他拿出這壓箱底。
“只不過劉剪刀早已經駕鶴西去,京城之中就再也沒有見到醉三手,即便是他那幾個徒弟,都沒有得到真傳,不知道教給你醉三手的人,是誰?”許華升一臉好奇的說道。
“很抱歉,我不能說出那個名字。”阿濱想起跟那個男人的約定,慢慢提起酒壺,然後猛灌下去幾口,這火辣辣的藥酒下肚,放佛讓他的肚子都燃燒成了火。
這是黑枯草的味道,也是阿濱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一種味道,這是一種比在冰天雪地裡跳到結冰的河水扎猛子都要折磨的事情,乃至要痛苦上一千倍,一萬倍。
許華升看著阿濱灌下幾口酒,但是眼中的慌亂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瘋狂,因為對於一個武夫來說,這或許是自己窮極一生都遇到不到的東西,即便是許華升徹底輸在這裡,他此刻都不覺得難過,因為該遇到的,他都遇到了。
能夠跟這麼一個年輕人交手,能夠再次見識到這京城近三十年都不曾出現的醉三手,他還有什麼所求?這便是一個最純粹的武夫該有的想法。
阿濱毫無間斷的灌下幾口,這大約也是他現在的極限,把這三斤酒壺喝下了接近三分之一,然後把酒壺扔給了在一旁傻看著的小四川,抹了抹嘴,感受著被這烈酒侵蝕自己的感覺。
許華升聽到酒壺的晃動,不由說道:“對付我,還不值得你喝上這麼一壺酒?”
“一斤酒足以。”阿濱打了一個酒隔,嘴裡的味道讓他難以忍受,但是那一種火辣辣的感覺已經從肚子裡瀰漫到他的全身,這被黑枯草淬鍊了兩年的身體,即便是在這冷冰冰的天氣了,慢慢燥熱起來。
可以明顯看得出來,阿濱的面板已經成為了血紅的顏色,眼珠露出一片血絲,讓人看起來格外的可怕。
許華升一臉神奇的看著這麼一幕,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醉三手。關於醉三手的流言蜚語,他可是聽說過不少,阿濱所飲這一種藥酒由一種叫黑枯草的根鬚所浸泡,而這神秘的黑枯草,是一種只生長於嚴寒神秘藥草,只不過在很多年前便絕跡了,相傳唯有劉家,才有珍惜的黑枯草種子,但是從劉剪刀死後,僅剩的黑枯草種子也就此下落不明。
至於這一味被遺忘的中藥,之所以會被遺忘,因為黑枯草是一種有著劇毒的植物,只是幾片葉子就能夠麻醉一個人,如果多食用只會讓人精神陷入昏迷,出現幻覺,乃至是抓狂,最嚴重的可能會就此喪命,而這黑枯草毒性最大的地方,便是根鬚,由此可見這由根鬚所浸泡的藥酒,對於常人來說,完全就是毒藥。
而這一味百害而無一利的草藥,卻在這個江湖,有人發現了黑枯草的利用價值,從而演變成一種奇門異術,那便是醉三手,相傳只有身體常年被黑枯草浸泡,才能夠適應了這劇烈的藥效,飲下由根鬚所泡的藥酒,從而可以激發身體所有潛能,使人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更有甚至,傳言喝下了三斤藥酒的人,即便是砍下腦袋,都還能活上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