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魏九這個名字留在西城區歷史之中最後一頁,然後所剩下的過程便是遺忘,所以才會給人如此悲哀的感覺。
暗雷滾滾,似乎這便是這天空所演奏出的樂章。
在靈車隊趕來之前,流浪者車隊反而率先到達了陵地,李般若下車關上車門,仰頭看著這差到不能再差的天,儘管心中充滿了感慨,但是卻選擇了無言。
停下的三輛商務車嘩啦啦下來十幾號身穿黑色西裝的漢子,足足堵在了陵地的門口,引來一陣陣視線,但並沒有人敢說三道四,畢竟對於一個斗升小民來說,這都是他們所招惹不起的。
李般若掃了一眼停車場,見靈車還沒到,卻注意到了那一輛賓士s500,他的表情一變,他想不到這個女人也會參加這種場合,雖然對於這個女人他還有幾分成見,但她的出席,無疑讓李般若對其有了幾分改觀。
十幾號漢子站成了兩排,這種場景早已經在黑道電影之中見怪不怪,但等到十幾號人高馬大凶神惡煞身穿西裝的漢子一齊站在眼前,還是給人一種很是震撼的感覺。
阿濱跟老四也下了車,不過三人也只是沉默著,就這樣站在陵地門口,等待著靈車隊。
環顧著並沒有什麼排場的陵地,阿濱只感覺心中有幾分空洞,畢竟以九爺在西城區的身份,臨終竟然只是這麼一個淒涼的景象,說不給予人什麼其他的感慨都是假的。
“這個江湖,就是這麼一副模樣,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湧上來,但只要失去了利用價值變成了定時炸.彈,誰都會躲的遠遠的。”李般若說道,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冷酷。
老四嘆了一口氣,罕有的在阿濱身旁抽起了煙,雖然他不能開口說出任何,但是他要比大多人都要看的明白。
一輛黑色的寶馬750突然開進了陵地的停車場,車上下來的卻是一身中山裝的周鐵衫,在周鐵衫的身後是一身黑色西裝的周康成,然後是兩個看起來其貌不詳但是人高馬大漢子,不過無一例外,四人都一臉的嚴肅。
李般若愣了愣,他想不到周家會出席這麼一個場合,但下一刻他就回過神來,給予老四一個眼神,然後迎上雖然上了年紀但走路生風的周鐵衫,離著老遠就伸出手。
兩隻手就這樣在空中握緊,李般若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感謝周老爺子能來送九爺最後一程。”
雖然周家在這一場風暴之前站在了白家那一邊,但卻並沒有發生什麼直接衝突,而且在這麼一個環境下能夠出席九爺的葬禮,這無疑很是說明問題,雖然李般若知道周鐵器能夠出現無疑是那個女人在作怪,但還是一臉的尊敬,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計較一些個人恩怨是多麼不體面的行為。
兩人的手緩緩鬆開,周鐵衫看著這個雖然痞裡痞氣但說話還挺講條理的年輕人,他擺了擺手說道:“九爺,是一個人物,這江湖,註定會把他牢牢銘記。”
李般若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九爺會記住您所做的。”說完,他給予老四一個表情,老四就這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周鐵衫進入陵地。
李般若一直微微鞠躬,儘管這四人之中夾雜著一個曾經跟他發生過沖突的周康成,但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義務到底是什麼,他不想讓旁人以為九爺手底下的人僅僅只是如此,他現在大鬧所丟的只是九爺的面子。
周康成也只是一臉複雜的看了眼李般若,並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跟著周康成進入陵地,跟阿濱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由多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阿濱,表情變的更加複雜幾分,雖然周鐵衫並沒有打算讓他參加今天的葬禮,但他還是來了,他只是想要看看這個西城區最大的梟雄,所在西城區歷史所留下的最後一筆,到底是何等的模樣。
不過看著這有些慘淡的情景,周康成還是有幾分失望了,踏入陵地後,他不由搖了搖頭,想不到魏九的葬禮,竟然會如此的草率,看起來就好似毫無準備一般。
周鐵衫注意到了周康成那有些輕浮的表情,先是瞪了一眼周鐵衫,然後對領路的老四說道:“我們自己過去便好,你先去接待旁人吧。”
老四停住腳,他知道周鐵衫說出這一句話的意思,但他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下著臺階離開,他很清楚再留下來就有些不識趣了。
老四走後,周鐵衫反而停住了腳,然後對身後的周康成說道:“是不是很失望?”
周康成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以為魏九的葬禮,怎麼說也得弄個大排場,這也太過淒涼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