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白良弼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的惱怒過了,他猛的一巴掌拍在實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一聲,然後他深深吸著氣說道:“白憶曼,看著我,我在跟你說話。”
白憶曼終於轉過頭,她就這樣看著眼珠有些發紅的白良弼,而她那一張平靜的臉上,只佈滿了一種東西,那就是失望,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失望。
“如果你繼續以這種方式的話,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聊下去了,反正白家已經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不在乎多一個人,又或者少一個人。”白憶曼聲音冰冷的說道,一改她曾經對自己這兩個哥哥的態度,那壓抑許久的情緒,就這樣不算猙獰的爆發出來,但儘管如此,還是一時讓白良弼跟白康時有些難以適應。
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了白憶曼的退讓,反而沒有見過白憶曼的強硬。
白康時最先反應過來,他立馬打著圓場說道:“在這種事上,大哥脾氣什麼樣你也清楚,就不要鬧下去了,現在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如果真的有本事,別衝我吼,你大可以現在殺進流浪者,那裡有的人給你吼,而且也正是那些人,讓白家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白憶曼這一次連白康時的面子都沒有賣,反而直勾勾盯著白良弼的眼睛說道。
白良弼再次爆發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白憶曼,你這是什麼態度?老爺子走後終於露出了你的真正面目?”
白康時清了清嗓子,雖然他對馬溫柔現在的態度也有幾分不快,但還是覺得白良弼這一句話傷人了點,畢竟總有一個人扮白臉。
白憶曼冷冷的看著暴怒的白良弼,心中懷著鬼胎的白康時,她再次開口說道:“你沒有必要說這些,如果沒有必要談下去,大可以就此結束,然後各有各路,不過你們還覺得自己有什麼路可走?”
這完全是一個巴掌直接打在了白良弼跟白康時的臉上,而且是不留餘力的那一種。
“你這話什麼意思?”白康時搶在白良弼發作之前說道。
“什麼意思?難道你心中還不清楚?白家倒了,徹底的完了,就這麼簡單。”白憶曼瞥了一眼白康時說道。
“你背叛了白家。”白良弼氣的渾身顫抖的說道,他萬萬沒有想到,白憶曼能夠翻篇的如此迅速。
“背叛?何來背叛,發生動盪的那一晚,你們在做什麼?又或者在這麼一場風暴之中,你們到底起到什麼渺小的作用,難道還需要我提及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白憶曼一臉諷刺的說道,之所以她會如此的絕情,或許只是在見到白良弼跟白康時兩人後,徹底的失望了,因為在兩人身上,她並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東西,歸根結底白良弼只是想要把所有的責任扔到她的身上罷了。
白良弼的臉色變的慘白,雖然還在重重喘著氣,但卻慢慢沉默了下來,或許是因為白憶曼這一句話戳痛了他心中軟肋了的原因,他看了一眼白康時。
白康時顯然讀懂了白良弼的意思,他還算鎮定幾分,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在動盪的那一晚,你又在做什麼?為什麼老高會反目?為什麼只是我們被抓了進去,而你卻能夠安然無恙。”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只想知道你們為何如此的愚蠢,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如何對付我,你們到底在怕什麼?讓你們現在面對整個流浪者聯盟,有幾分勝算?”白憶曼說著,或許是她對於眼前這兩個男人太過了解了,甚至勝於他們對於自己本人的認知。
顯然這一句話,比剛剛那一句更加刺痛人心,白良弼的身體在不停顫抖著,或許他剛剛之所以會發怒,只是想要掩蓋自己心中的恐懼罷了,就這樣被白憶曼徹底拆穿,他反而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該露出什麼表情。
說完這一句,白憶曼直接起身說道:“老爺子的屍體,我已經接回來了,後事這兩天就能夠辦完,等到他入土為安的那一天,我們就此散夥,白家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會要,全部都給你們,而我的東西,白家一件都拿不走。”說完,她就這樣轉過身離開,這一場談話自始至終,都是她把一把鋒利的刀架在白良弼跟白康時的脖子上,一直未曾讓兩個人喘過氣。
白康時也沒有料到白憶曼會走的如此乾脆,也沒有想到白憶曼會這麼幹脆的放手,他直接攔住白憶曼說道:“憶曼,有話好好說,剛剛良弼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畢竟咱爸的過世,對於他的打擊太大了點。”
在心中白康時是真的怕了,這並不是一種對於白憶曼的畏懼,而是對於他們接下來要面對局勢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