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子當然瞧出茜茜眼中之中的畏懼,他立馬給予王淘一個眼神,王淘也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不過因為他從未應對過這種場景,那牽強擠出來僵硬的笑容,反而讓他的臉面看起來更加的恐怖。
灌子一隻手扶住額頭,一臉的無奈,然後介紹道:“陳姨,忘了介紹,這位叫王淘。”
王淘見灌子介紹他,立馬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喊道:“陳姨好。”
女人被王淘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下一刻就露出親和的笑容,連忙拉著灌子說道:“進來坐進來坐,老徐才剛起來,你們還沒吃早飯吧?”
或許是因為聽著鬼鮫這兩字習慣了,在這個女人口中叫出鮫爺的真實姓氏,反而讓灌子感覺出幾分違和感,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什麼,而是拍了拍王淘的後背,然後說道:“陳姨,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女人熱情的拉著灌子跟王淘進入這一百五十來平的小區房,把灌子跟王淘安排坐下後,就對這個仍然有幾分怕王淘的小丫頭說道:“茜茜,刷過牙沒有?”
小丫頭聽過後苦著臉,可憐兮兮的跑向洗手間,然後女人開始準備起早餐。
灌子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只是一個勁的衝這女人笑著,而他身旁的王淘則是一臉好奇的環顧著這客廳,看起來都沒有夜總會的辦公室大,裝飾也是簡簡單單,不過坐在這裡,卻給予他一種無比溫馨的感覺,或許比起那夜總會的燈紅酒綠,這白色的牆壁,微笑的相框,才是一個家必須用的東西。
這時一個男人走出臥室,正是鬼鮫,不過現在的鬼鮫跟當年坐在夜總會辦公室一身高調西裝的鬼鮫已經完全截然不同,只是一身棕色的休閒服,頭髮也理成了這個年紀大叔該留的短髮,雖然臉上的傷疤早已經消散不去,但那濃濃的殺氣早已經消失不見,而是淡淡的笑容,這溫暖的笑容在這個曾經手上沾滿了血的人,似乎並不讓人能夠感覺到什麼違和感,那傷疤似乎也演變出了笑紋一般。
或許這便是這個世界的奇蹟,灌子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融化了時間都無法打磨的東西,不過看著現在如同普通人一般的鮫爺臉上的笑容,他反而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鮫爺,而不是那個天天愁眉苦臉的鮫老闆。
他不顧身上的傷口,立馬起身喊道:“鮫爺。”
一旁正打量著這房間出神的王淘被灌子這一句嚇了一跳,他也看向這個從他們對面單獨沙發坐下的男人,然後有幾分傻眼,在他的印象之中,這鮫爺雖不說有什麼三頭六臂,但至少也得像是九爺那把,一身氣吞鬥牛之氣,這才像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大梟。
但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殺氣的男人,完全顛覆了王淘的想象,王淘有些莫名的失望。
正在走神的王淘突然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目光,他這才注意到灌子那殺人一般的眼神,他連反應過來,立馬起身鞠躬喊道:“鮫爺好,我叫王淘,你可以叫我淘子。”
這客廳突然的動靜讓在廚房的女人探出頭,但等她看到這麼一幕後,表情卻突然多了幾分複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準備的早餐。
鬼鮫並沒有責備灌子這突然前來,而是看著闖過白家安然回來的灌子,一臉欣慰的說道:“回來就好,先坐下慢慢聊,還有淘子,我可是在灌子口中聽到了名字很多次了,這小子很少這般誇你一個人,你可不要辜負灌子對你的期望。”
正在坐下的王淘,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沒由的心頭一暖,他可是從未在灌子口中聽說這些東西,也未曾想過灌子會這般重用他。
灌子倒是一臉的自然,只不過在坐下的瞬間,表情還是微變,牙齒都咬的有幾分作響。
心中正欣慰著灌子安然無恙的鬼鮫很敏銳的注意到了灌子表情的變化,然後一臉關切的說道:“灌子,真沒事?”
“還好,扛的過去,跟當年比起來,這還差遠了。”灌子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倒是他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鬼鮫微微的搖了搖頭,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清楚灌子的性子,不過闖白家這種九死一生的事情,能夠活著回來就已經算是奇蹟,像是灌子還能夠撐著來見他,鬼鮫已經很慶幸了。
這時刷完牙的茜茜小跑了出來,女人也準備好了早餐,然後結下圍裙說道:“別先聊了,先吃飯吧,等會我去送茜茜上學。”
灌子聽著,懂得陳姨話中的意思,然後也剎住了車,畢竟當著這一對母女的面,的確不適合講一些江湖事,所以他跟一旁的王淘乖乖上桌,然後還算其樂融融的吃過一頓豐滿的早餐,或許是每天習慣了快餐,這種清淡一菜一湯反而給予灌子跟王淘一種久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