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溫柔離開劉家祠堂之時,時間已經過了凌晨,這個剛剛在某種意義上經過一場交鋒的女人並沒有露出疲憊,反而給人一種愈戰愈勇的感覺,這也是薛猴子最過崇拜馬溫柔的地方,因為這個女人總是精力旺盛,就好似一個永遠都不會停下的機械,不會做任何無緣無故的事情,或許這也是馬溫柔至今能夠用十三年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原因。
駕駛著賓士s500漸漸行駛離劉家祠堂,還未等薛猴子發問,馬溫柔就直接開口說給了薛猴子一個地址。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計劃好了這一切?”薛猴子按照這個地址行駛著,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馬溫柔揉著太陽穴,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關於帝九公館?”
薛猴子點了點頭。
她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點頭,也並沒有搖頭,她喃喃道:“只不過魏九給予了我這樣一個機會罷了,我只是起到了順水推舟的作用罷了。”
薛猴子聽著,一臉的驚奇,心中對於那個魏九的敬畏,更加強烈了。
馬溫柔開啟手機,找出一個號碼發過去一條簡訊,然後默默合上手機說道:“好戲要開演了,我們快點拜會完周家主,說不到還能夠趕上最*。”
薛猴子聽著,他當然清楚馬溫柔所說的好戲指著什麼,本來釋然了幾分的臉上,再次爬上幾絲的哀傷,他不清楚這一夜到底會搭進去多少人命,又會終結多少故事,但他唯獨很清楚那麼一點,這一夜肯定會成為更多恩怨的開始。
江湖,這些來來往往,什麼時候是一個頭?
薛猴子這樣想著這麼一個註定沒有問題的答案。
白家大院的茶房之中,白弘方與白文山就這樣對視著。
“你以為弄死我,就會給這一切一個終結?就能夠給予自己一個交代?就能夠阻止這一場已經愈演愈烈的風暴?”白文山面對殺氣騰騰的白弘方,並沒有畏懼的開口說道。
“我從未這樣認為過,但這是我唯一所能夠做到的事情。”白弘方把一把鋒利無比的黑色匕首放到桌上,然後毫無動搖看著白文山,雖然他不知道為何白文山如此的鎮定,但是對他來說這些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抱著將死之心留在了白家。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可歌可泣,還是可悲,你被人利用了。”白文山說著。
“那個一直利用著我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十年前一次,現在又是一次,整個白家都在附和你那不切實際的家族夢,你那個畸形的野心,如今這一切應該終結了。”白弘方冷冷的盯著白文山,如今白文山再說出些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是魏九給你說的這麼一番話?”白文山倒是一臉的有恃無恐,雖然白弘方隨時都有可能用這把匕首劃開他的脖子。
“你覺得他會是說出這麼一番話的人,如果這些東西他願意開口的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了。”白弘方慢慢握緊桌上的匕首,額頭上青筋暴起,或是對於那個隱藏一切的男人的怨恨,又或者是對於那個男人的虧欠。
白文山則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也是,在這個時候對你說出這些致命的東西,的確不像是魏九的作風。”
此刻白文山所說的,顯然是預設了這一切,雖然即便是對於白文山來說,這一切都太過太過殘酷了點,但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僅僅是因為殘酷就可以逃避的道理。
“為什麼你會如此的心狠手辣。”白弘方似乎從牙縫之中吐出這麼幾個字。
“孩子,這就是這個江湖的模樣,你以為你的父親真的是光明磊落的走到了這一步?笑話,這一切都是笑話,不妨告訴你,他在攀爬的這一路,所做的不堪入目的東西,要比我多的多。”白文山一臉諷刺的說著。
“我不允許你這般說他。”白弘方聽過這一句,已經徹底控制不住他的憤怒。
白文山反而輕笑著,就這樣毫無遮攔的刺激著白弘方已經接近崩潰的神經,他繼續說道:“怎麼?碰觸到你最敏感的那個神經了?其實我打心眼裡覺得,像是你們這類人,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魏九,都是傻子,為了心中那點仁義丟掉自己這一條命,這真值得嗎?這個江湖本來就是這樣,爾虞我詐,弱肉強食,像是我這種人,光是苟延殘喘的生存下去就需要歇盡全力了,哪裡還在乎這些東西。”
“你不會懂得,永遠都不會懂得。”白弘方的身體在顫抖著,手已經慢慢握向那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