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濱看著刀子嘴豆腐心的李般若,他打心眼裡覺得有一種被李般若給算計了一通的感覺,不過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倒是有一種心甘情願被算計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李般若這不倫不類的傢伙唯一的魅力所在。
“靜姐,這條小野狼,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放在手上養一養?”李般若衝鶴靜說道,似乎終於說出為什麼他大費周章請來鶴靜的原因,一開始李般若早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
鶴靜看著李般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陳棟樑,她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好轉,她張口說道:“就這麼捨得?”
“人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放手,而且靜姐,如果我連你都不能夠相信,這個世界我還能相信誰?”李般若不算多麼掏心掏肺的說道,雖然有幾分拍馬屁的嫌疑。
鶴靜白了一眼李般若說道:“少噁心我,這孩子我接手了。”
李般若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躺在地上的陳棟樑說道:“小子,我給你一個機會了,以後好好跟著靜姐混,等到那一天輝煌了,我不求你能夠給予我什麼,別唸我這舊賬就成。”
陳棟樑卻使勁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表達什麼,眼神卻充滿了感激。陳棟樑已經在心中記下了李般若這一份特殊的情誼,雖然他現在因為李般若都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身體也疼的快要散架,但是卻生不起任何對於李般若的怨恨,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李般若笑笑,然後就這樣衝鶴靜擺了擺手,然後走到蟈蟈身旁,給蟈蟈鬆開了繩子,不過顯然這蟈蟈還沒有搞懂眼前發生了什麼情況,眼神仍然不敢與李般若對視。
等到蟈蟈終於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之際,李般若早已經帶著阿濱風風火火的離開,蟈蟈才連忙去扶起傷痕累累的陳棟樑。
鶴靜目送著李般若離開之後,走到由蟈蟈攙扶著的陳棟樑身前,看著陳棟樑的一身傷勢,皺了皺眉頭說道:“還能不能撐得住?”
陳棟樑雖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充滿了一種撕裂感,但是卻努力做出一副沒事的模樣說道:“能撐得住。”
鶴靜當然能夠看出陳棟樑在強撐著,但是並沒有點破,她也沒有善良到那種程度,只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從此以後,你跟我,把你那些野路子都收一收,小聰明也收一收,只要你能夠耐得住性子,我會把你扶上來,但是如果連這一點寂寞都耐不住的話,我會直接拋棄你,沒有任何餘地。”
陳棟樑聽著鶴靜這完全無情的話,只感覺這個女人的氣場格外的強大,強大到他不敢看這個女人的眼睛,立馬有些慌張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你應該好好感謝感謝李般若,就你做出的事情,完全夠他把你沉入白條江了,但是他沒有做,還給予你這麼一個機會,希望你能夠好好把握。”鶴靜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陳棟樑說著。
“我心中一點都不怨恨他。”陳棟樑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他才知道自己曾經耍的那些小聰明,到底是多麼多麼的可笑。
“我不管你明天還能不能站起來,明晚來琥金不夜城來見我。”鶴靜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很是雷厲風行的說道,說完甚至沒有正看陳棟樑一眼,然後轉身帶著身後的劉阿蒙很瀟灑很瀟灑的離開,就這樣把陳棟樑跟蟈蟈留在了這荒郊野外。
陳棟樑只是一臉苦澀的看著GL8的車尾燈漸漸消失於夜幕,然後深深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忍著身上的疼痛,默默點燃一根菸,深深的吸著。
蟈蟈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甚至此刻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他這輩子,哪裡經歷過這場面。
“棟樑哥,明天我們一起過去。”蟈蟈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說道。
陳棟樑看了一眼蟈蟈,彈了彈菸灰說道:“蟈蟈,你可要考慮清楚,這可不像是我們曾經那般的小打小鬧,只要明天我們踏進那不夜城,就代表我們真正踏入到了這江湖,到時候可就沒有後退這一說了。”
蟈蟈聽著,使勁點了點頭說道:“棟樑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或許我沒有你聰明,也沒有你果斷,更沒有你能打,但是儘管如此,我也不想被人瞧不起一輩子,是贏也好,輸也好,讓我們一起面對。”
陳棟樑聽著,他還是第一次從蟈蟈臉上見到這種堅毅,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伸了伸手。
蟈蟈架住陳棟樑起身,兩人就這樣一起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一座城市,兩人就這樣蹣跚的走著,雖然這一座城市絲毫沒有因為兩人的疼痛跟折磨而發生任何改變,但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把他們的一生,都獻給了這一座城市。
“蟈蟈,這一次,是我做錯了。”陳棟樑喃喃著說道。
架著陳棟樑的蟈蟈聽到這一句,一下子控自不住他的眼淚,但是好在兩人行走在夜色之中,陳棟樑看不到他現在哭的像是個娘們的模樣,但是他那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