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第四杯的劉興,這一次他卻遲遲沒有喝,同樣也什麼都沒有說,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九爺說道:“九爺?您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九爺看著這似醉非醉的劉興,表情自始至終有著一種波瀾不驚的鎮定,他開口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在聽到這麼一個答案之後,劉興笑了,笑的前俯後仰,就好似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桌上的李般若跟鶴靜無不例外的皺起眉頭,不過九爺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只是看著笑的瘋癲的劉興,就好似看著一個所謂的曲折的故事。
劉興笑過後,放下酒杯說道:“我十六歲進入這個社會,那時候所有人都在說著這麼一句話,我是一個聰明人,似乎這一句話很受用,自始至終我都覺得我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在號子裡蹲的這五年告訴我這麼一個道理,我根本不是聰明人,那些一直說著旁人時聰明人的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說著,劉興摘下帽子,頭上是那一道又一道恐怖無比的傷疤,似乎突顯的他臉上那一道疤變的不算多麼扎眼起來。
他笑的很是自嘲,說道:“這就是一個聰明人留下的,九爺,我掙扎了半輩子,我從未想過如今,我能夠混到這個地步,我不甘心,比任何人都要不甘心,我不怨恨任何人,只是怨恨這個世界,就好似我上半輩子只是放了一個屁一般,如今我傷痕累累,卻只是搏來一個捲土重來?那麼我所遭的罪又是什麼?我又TM算是什麼?”
劉興無比激動的說著,他的眼已經變成的血紅,說完之後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再次給自己倒上第五杯。
桌上靜極了,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個似乎在發著酒瘋的男人。
“這都是命,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改變不了這東西,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你能怎麼辦?捅破這天?”九爺並沒有覺得劉興的話有多麼刺眼,只是一臉憐憫的看著這個劉興,他能夠體會到這種感覺,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走過來的。
劉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搖晃著這杯酒說道:“我醉了,真的醉了,也累了。”
九爺看著如同死灰一般的劉興,然後開口說道:“醉了就歇一歇,要是再執意走下去,就萬劫不復了。”
劉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九爺,瞳孔猛的收縮,他起身說道:“我去躺廁所,真不好意思,讓你們都見笑了。”說完,他就這樣搖搖晃晃的離開,留下這麼一桌人。
張瑞東桌下的手一直在攥緊著,他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有說,九爺每每看向他,他就立馬躲避開九爺的眼神,他見劉興離開,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
劉興跌跌撞撞的來到廁所,反鎖上門,那本來醉的不省人事的臉,在鏡子前格外的平靜,他掏出手機,找出那個號碼撥通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夏昭,我們走吧,今晚凌晨,在龍華火車站等我。”劉興說道。
對面的女人立馬答應下來。
劉興掛掉電話,然後再次打給了曹武岡,但是響了很多聲,都沒有人接通,他皺了皺眉頭,洗了幾把臉,然後開啟洗手間的房門離開。
劉興看起來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回酒桌,他從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後拿起那第五杯酒,這一次九爺開口說道:“再喝就過了。”
“九爺,我難得想要醉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了。”劉興卻絲毫沒有聽九爺的勸阻,仍然舉著酒杯。
“興哥,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告訴我們一聲,別一個人扛著。”李般若終於看不下去,拍桌起身說道,可以說他的耐性已經被磨到了起點。
鶴靜皺了皺眉頭,默默低下了頭,心中早已經把搞不清東南西北的李般若罵了千百遍,但是就算是她罵到李般若的祖宗十八代,李般若都聽不到,也仍然是雲裡霧裡。
劉興把視線從九爺身上移開,然後看向極其義憤填膺的李般若,似乎是一臉的感動,他說道:“般若,你是個好孩子,不過現在我心中的疙瘩,你解不開。”
“怎麼解不開?興哥你說出來,我就算是拿半條命,也把這個疙瘩給你解開。”李般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態度極其的堅決。